再次面對警察時,葉峰依舊淡定自若。
“協助調查是不是?”
葉峰又是佔據主動,微笑著說,“看來比上一次要嚴重一點。不過,我會配合的。等我一會兒,安排一下手頭的事。”
葉峰聳聳肩,“你們知道,商人總歸不能誤了自己的生意。”
大武將手續放回皮包,手插褲袋說:“那就請您快點。”
走出西郊會都時,大武走在葉峰身後,插進褲袋的一隻手騰出,隨意地把住葉峰的臂膀,小陸同樣,兩個人看似不起眼的動作暗示著葉峰此時的境況。
走過鄭周煊面前,葉峰沒有停住腳步,卻有話對鄭周煊說:“你認為我會是傷害雪嫚的人嗎?”
沒有看到表情,鄭周煊只聽到葉峰說完留下的輕笑聲,還有他的背影,鄭周煊心裡一沉。
老韓全神貫注地開車,鄭周煊坐在前排,大武小陸夾住葉峰坐在後排。
葉峰上了車後就沒再說一句話,閉目養神。
剩下的人也不像來時嘻嘻哈哈,大約覺得在葉峰面前,說什麼都不合適。
這種沉悶的車程是最催眠的,但鄭周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車窗外一片漆黑,山區野地裡的夜是比城裡的夜要黑得多,沒了燈光的存在,真讓人不適應。
鄭周煊看了一會兒窗外,又從後視鏡裡看葉峰。
其實,一路已經看了不止一次,每次葉峰都是閉著眼。
葉峰的表情很平靜,他現在在想著什麼?想怎樣逃脫法律的制裁,還是在想怎樣僥倖脫逃?
這樣一位成功人士竟然是個變態的施暴者。
鄭周煊不知何時才能塵埃落定,但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暴打一頓。
她暗暗捏著拳頭,突然感覺到汽車一個大顛簸,跟著眼前一黑。
老韓這回真是睜不開眼了,他半個身體在車裡,半個身體在車外,倒掛著,鮮血從他的頭頂上淌下。
大武和小陸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從後座兩邊被甩了出去。
葉峰由於夾在兩人中間,暫時還留在車裡,蜷縮成一團。
鄭周煊和老韓的情況一樣,不過比他糟糕的是,汽車幾乎是傾斜著壓在她的下半身。
這時唯一清醒的就是鄭周煊,她忍受著下半身的劇痛,用力喊:“大武!小陸!老韓!”
沒有人回答他。
她感受到嘴角的鹹味,知道自己不爭氣了,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漆黑夜裡的無助。
她又喊:“葉峰!葉峰!”
這次有了回聲,是葉峰的聲音。鄭周煊回不了頭,只聽到身後悉悉唆唆。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一雙腳出現在眼前,鄭周煊費力抬起了頭,她看到葉峰已經站在面前。
是的,四個警察,一個動彈不得,三個不知生死,唯有嫌犯,好端端地站在眼前。
鄭周煊嘴角的鹹味更重了,比剛才更強烈的無助感襲擊著她。
“我真不想說你們是酒囊飯袋,夜裡山路都走不好。”葉峰蹲下了身,鄭周煊再費力地抬頭,看到他眉際的紅腫。
“還有這種安全設施這麼差的車,快淘汰吧!我們隨便一個職員的車都比你們的好!”
鄭周煊的頭好痛,任由葉峰這樣說下去。
“你說你們有沒有安全意識……”
“喂!醒醒!醒醒!”葉峰拍著鄭周煊的臉。
鄭周煊想抬頭,但眼皮實在重得厲害,只聽到葉峰不停地在說,在說什麼?想聽也聽不到。
鄭周煊在一陣劇痛中清醒,他看到葉峰正在試圖挪動那輛車。
見鄭周煊醒了,葉峰告訴她:“那三位暫時昏迷,我看沒太大問題。至於你,問題大一點。”
鄭周煊累得說不出話,只是側著頭,看葉峰忙活。
他就地取材找來工具,開始向鄭周煊的身下挖去。
“手機都摔壞了,就是沒摔壞這裡訊號也沒有。我們是掉溝裡了。”
葉峰說,“不過不用擔心,我看過了,溝不深,可以上去。但是先要把你的腿弄出來,要不就廢了。”
“你為什麼……”鄭周煊吐出這四個字。
葉峰接過話:“為什麼要這樣救你們?一方面,你們也算是生命,不能不救。另一方面……”
葉峰笑笑,“不救你們,誰來證明我的清白。”
“這麼說你沒有傷害林雪嫚。”鄭周煊覺得腿好像舒服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