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煊和高翔繼續往前溜達,轉到濱江路的拐彎處,路旁黑乎乎的樹叢後有窸窣的響動。
當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衝出兩個戴棒球帽的人,長長的帽沿壓得很低幾乎看不到眼睛,一前一後,前面的,拿著一把匕首,說:“搶,搶劫!”
鄭周煊先給暗處躥出來的剪徑客著實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地鎮靜下來,側過身來看後面的那人,那人手裡捏根像把尺子樣的鐵塊,高高舉在頭頂,正擺出要兇狠下手的姿勢。
鄭周煊這會兒非但不慌,反而還舒了口長氣,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鬆愉快了,頭腦裡閃出那種快感,她想這快感終於來了!
她很放鬆地對高翔說:“你看清沒有?”
高翔更是高興得手腳無措,說:“看清了,你把錢拿出來吧!”
鄭周煊說:“兄弟!莫害我們,我給錢,給錢!”
她拉開提包的拉絲,變戲法樣地抽出一支烏黑的手槍來:“別動!我們是警察!”
話還沒完,只聽一聲咔嚓,手腳利麻的高翔已經將手銬搭上身後那人的手腕了,鐵尺塊咣噹一響掉在地上。
“哦!不是!不是!我們在拍電視,是拍電視!”
高翔說:“闖你的鬼,誰在跟你拍電視!”
前面的那人也把匕首丟在地上,抱頭告饒說:“是!是拍電視,你看那邊還有人扛起攝相機的,在,在那邊的。”他用手指著對面的樹林。
高翔和鄭周煊半信半疑地將那兩人帶到對面馬路那叢林子,並不見一個人影。
鄭周煊說,少耍花招,帶走!
“警官!冤枉呀!我們被人騙了!”兩個戴棒球帽的男子嚇得屁滾尿流,不停地在解釋。但最終還不得不跟兩個便衣警察走了。
從發案地點到所裡還有十分鐘的路程,這十分鐘,是鄭周煊和高翔最得意的時刻,“戰利品”被各銬一隻手腕並排在他們的前頭走,他們在後頭壓陣。
高翔手裡拿著匕首和鐵塊,鄭周煊把高跟皮涼鞋跺得很響,像在走檢閱方隊的正步,她對高翔努努嘴欣喜地示意,意思是讓他瞧瞧那兩人的狼狽模樣。
這樣的感覺已經許久沒有了。鄭周煊說:“趕快給呂所報告吧!”
高翔制止她說:“別忙,押回去給他一個驚喜!”
待走到派出所門口,親愛的,你慢慢飛……又唱起來了,鄭周煊抓起電話,就說,你不用來了,我們已經在所裡了。
對方說,趕緊放了他們,別把玩笑開大了,為了讓你們開心,那是我安排的驚喜。你開什麼玩笑!
鄭周煊大聲地在吵著,木雞樣的楞了一會兒,等她轉過身來,發現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就瞪大眼睛用疑問的眼光對著高翔,。
高翔說:“我聽你說,你開什麼玩笑,我就知道了,他不是送冰淇淋來的,他是送驚喜來的。你看,你那位還站在那裡笑呢。”
鄭周煊再轉過身去,看見濱江路的燈底下有個提著攝相機的人在向他們招手,鄭周煊遠遠地看著,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時,呂所長從樓梯口下來,興高采烈地對他們兩人說:“你們回來得正好,一組在碼頭抓了三個開假髮票的,你們一起參加審查吧!”
呂志宏瞟了眼牆上的石英鐘,此時指標已指向凌晨三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