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吳總去勝美診所美體幾天去一次……”韋紫凌直奔主題,問。他尊重鄧冰始終使用“吳總”的親切稱呼稱死者的習慣。
“有無規律呢?”
“每月兩次,15日一次,月末一次。”鄧冰說,“應大夫制定的時間表,從沒更改過。”
“為什麼定在晚上,螺旋胡同沒路燈,拐彎抹角的進出不方便呀。”
“吳總期望藉助其它方法彌補缺欠,勝美雖然點胸豐乳的技術精湛,有幾位注射豐胸失敗和不理想的女人,點胸法完美了身形。”她礙於面對紫凌,自己有過婚變,現在是單身族,就沒說豐滿、柔軟、自然什麼的。
“你們也知道了,勝美未經衛生部門批准行醫,屬無照經營,白天不敢行醫,晚間悄悄地做。”
“酒店還有人知道她去診所的事嗎?”
“只我一人掌握詳細情況。”鄧冰說,“一直是我開車接送她。”
“哦。”他問起另一個問題,“吳總同酒店員工的關係怎樣,和人結過什麼怨嗎。”
“你們警方如此思維模式,太那個。”她一甩腦袋,直言道:“酒店不會有一個人要殺她,我敢保證。”
紫凌見她微微發怒的神態很可愛,很像自己的小妹妹,樣子頑皮。
“聽說吳總遇害,大家都哭了,早飯沒一個人吃。”她緩慢地說,憂傷如河水般地在她臉上潺湲。
“每天她和全體員工一起吃飯……她人不在了,吃飯的時候我們給她備一份餐具,服務員小趙那天給她碗裡盛湯,竟說:吳總,多來一勺嗎?可是吳總的座位空空蕩蕩……小趙的一句話,揪出大家的眼淚……”
這情形使紫凌很感動,私營老闆同員工處到這個份上,她的事業能不成功?
酒店能不紅火?情感是一種巨大的財富啊!
也是這一天上午,高峰來到回春藥業集團總經理室,拜訪韋耀文。
“我知道此時提起吳念梅的事不太合適,可是為了儘快破案,請您諒解。”高峰說,“對您遭受失去愛妻的不幸,我深表難過。”
“唉,飛來的橫禍。”韋耀文黯然神傷。
“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兩年多一點兒的時間,真是太短太短。”
“您認為兇手為何殺她?”高峰問起吳念梅的死因。
“還不是美貌惹的禍。”韋耀文說,“她短暫的一生,完全是姣好的容顏坑害了她……”
高峰專心聽他講,留心他的表情,瞄準時機地提出他的問題。
“我們走在一起是緣分。她很滿足,也很快樂。但是,罪惡、暴力拆散了我們,從此一個天上,一個人間……”
高峰彷彿看見一隻蒼狼在冬日的荒原哀號,是尋找食物還是尋覓夥伴?
他感到茫然。
“酒店就餐的閒亂雜人太多,說不準哪個淫蕩的目光盯住她,尾隨到螺旋胡同,你們警方清楚,那條黑衚衕曾發生過多起流氓強姦案……我一直擔心她的安全,幾次提醒,她就是不聽,終釀慘禍。”
高峰不用豐富的想像力,就可推斷出他所言的目的。
揭穿謊言有時你讓撒謊者滔滔說去。言多語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韋耀文懸揣刑警支隊長心裡在想什麼,他相信我的話嗎?
他驀然意識到,在刑警面前多說話是不明智、不安全的。
“她的衣服整齊,沒有撕打過的痕跡。”高峰說。
“也許是個變態性魔,先殺後奸……”
先殺後奸,高峰留意韋耀文的用詞,相當專業和準確的術語。
他說:“我們反覆勘查,確實衣服完整。”
“她的裙扣被撕掉了……”韋耀文一口咬定:吳念梅遭色魔殺害。
“再向您請教個問題,”高峰發問:“我下面的問題是例行調查,絕對不是那個意思……您妻子除您之外,還有沒有較親密的男性朋友?”
韋耀文沒立即回答,略作忖量。
說:“如果高支隊不把我說的當成醋意的話……的確有兩個人。她的前夫戚正華,怎麼說他們是原配,我不知這樣說是否恰當:藕斷絲連。另一個麼,我不想說了。”
“為什麼?”他追問。
“考慮到影響。”韋耀文表現出寬容、大度:“我寧願尊嚴受到些損害。”
“我沒搞懂您的意思。”
“他是您的同行。”
“噢?”高峰已猜到他指的是誰,還是裝作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