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警支隊的高翔你認得吧?”
“聽說過,破案有一套。”
“鄭寫意沒進去前,對我說高翔不止一次找過他,瞭解姚慧死亡情況。行瀾,警方是不是盯上我們了?”
“都是姚慧她老爹姚良鬧騰的。一年前他到處上訪告狀,有關部門能不重視?”楊行瀾說,“高翔和吳念梅是同學。高翔是我表弟,當年我在雲黃開賭場與他有打交道。”
“噢?”
“我也是同校畢業的,比他們大兩年級,算是校友吧。據我所知,他們相處超越同學界線,早戀或初戀吧。後來一起分配到堵城派出所實習……”楊行瀾見他眉頭顰蹙,覺得自己話說多了,就此打住。
“說,你怎麼不說?”
“我是說有了這一層關係,他高翔……”楊行瀾說有了這段情,那件事查到頭追到尖,最後到吳念梅身上,他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初夏的鄉間公路上,一個人就是這樣揣度他不十分熟悉的刑警的。
他說,“這件事交給我吧。”
“咱倆的關係人人知道,你不能親自動手,那樣易露出馬腳。汲取魯正朗的教訓吧。”韋耀文目光自然比楊行瀾卓遠許多。
“我想找樊煥春。”
“他也不行,動手的人不能認識我,就是說我不能同他直接見面。”
“借個膽兒樊煥春也不敢下手的。我是讓他再物色一個殺手……”楊行瀾說。
“行瀾你給我聽著,動手必須我允許。”他立起手掌砍了下楊行瀾的胳膊,表示滿意。
“那當然。”楊行瀾很看中韋耀文對他做事的滿意,影影綽綽出現葉路洲村落,他才將路上一直想問的問題提出來:“可我不明白,您又為她老爹買樓又張羅找老伴,韋總,這裡邊的奧妙?”
“這就是你當不上老總的根本原因。”韋耀文含而不露,玄機留給心腹去猜去悟。
他見楊行瀾有些迷惑,便笑笑說:“我歷來對吳家人都是很好的喲!”
“高,實在是高!”楊行瀾幡然醒悟,借用那句著名的電影臺詞。
“喂,到了吳家,你要好好表現。”他囑咐道。
“我會待吳老爺子比我親爹還親。”楊行瀾應允,說得有點肉麻。
“吳總,吳總您醒醒。”
她聽見彷彿來自天籟般的呼喚聲音在顳顬的地方響起,如輕風從堅硬的東西邊緣穿過,她巋然未動。
“吳總!吳……”
她終於醒來,石頭冰涼一樣的手正握在總經理助理鄧冰手裡。她對她敘述先前發生的事:“我聽到您嚇人的叫聲,進來見您從椅子摔到地板上。吳總,您沒傷著哪兒吧?”
“沒有。我的叫聲一定很可怕?”
“瘮落落的……全樓都聽得見。”鄧冰說。樓下響起120急救車的刺耳鳴笛聲:“他們來了,我給急救中心打了求救電話。”
“擋住他們別上樓,我沒事兒。”吳念梅吩咐鄧冰,“好好謝謝人家。”
鄧冰下樓去。她照鏡子,頭髮亂蓬蓬的,臉色仍然紙白。梳理頭髮,力量重新回到身上,陽光照得室內金屬物件閃閃爍爍。一種危險——踏進殯儀館門檻就始終存在的危險,已躲到什麼地方隱藏了起來。
“他們走了。”鄧冰送走急救中心的醫護人員,急忙回到總經理室。
吳總比她下樓前精神了許多,血色正緩緩流向臉頰,精瓷的面板下纖細的紅色脈管水樣地流動。
“有位姓肖的先生打來電話,說有急事找您,請您回來給他打個電話。號碼我記在您的檯曆上了。”
“沒事了,鄧冰。”吳念梅支走助理,不用看電話號碼,便知道肖先生是誰。
“他有什麼事?”她想。
調查已經結束,按照慣例這種事一結束,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見面也不會再提及。他說有急事,她有點茫然。
她撥通他的電話,問什麼事,他說電話裡談不方便,見面談。
她沒拒絕,地點定在她的辦公室。
“上午給你打了三次電話,你都不在。”肖經天坐下來,喝口她端給他的水,“我覺得有必要找你談談。”
“有事?肖先生。”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一定儘可能幫助你,如果你需要。”他說。
“我一直想找個恰當方式感激你,中午一起吃飯怎麼樣?”
“實在對不起,事情有了變化,我們是不能在一起吃飯的,”他見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