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撲過來,出不去,死定了。
他這樣想著,幾乎要哭了,漆黑的夜晚,遠離村落,號啕大哭都沒用……
就在這時他見到一道手電筒的光射向他。
“嚄,老韋,你進狼洞幹什麼?”大勇的聲音。
“狼、狼洞?!”韋耀文心迅速猛跳,口吃起來,“大勇,快救我。”
哈哈哈,大勇縱聲大笑,手電筒光柱來回晃動,蒿草的影子將陷在洞裡的他那張蒼白的臉割得很碎。
“快點……”韋耀文覺得膽汁正流滿腹內。
大勇伸出一隻手拉他上來,說:“一個廢棄多年的狼洞,”他感到他的手冰涼,而且還在哆嗦,“狼不會重新回到棄掉的老洞的。”
“洞很大……”到了村子邊兒,韋耀文才敢說。
“實際沒那麼大,是人們挖的。”
“挖狼洞幹什麼?”
“掏狼窩。”大勇把一件恐怖的事情,說得極輕鬆愉快。
彷彿掏得不是兇殘的狼窩,而是喜鵲窩、麻雀窩似的。
“她跟楊行瀾不可能沒那關係。”蘭淑瓊始終認為美美懷的孩子是楊行瀾的。
他們見面那眼神兒,旁若無人地親近……美美躲到什麼地方把孩子生下,也是處於無奈,做了人家的“二奶”……
她就這樣無根無據地猜測美美,眼下也只能猜,她人一陣風似地颳走,杳無音信。
“這個小妖精,瘋到哪兒了……”
哐哐,再次響起敲門聲。
她透過貓眼兒,見到一張男孩的臉。隔著門,她問:“找誰?”
“這裡是藥業宿舍6號樓3單元402室嗎?”
“是。”
“請問蘭小姐在嗎?”
“有什麼事?”
“有位先生送花給她。”
蘭淑瓊收到今天的第二個花籃,花的構成與第一籃有所不同:紅玫瑰、滿天星、鳳梨、風鈴草、黃鬱金香。
鮮花中有一枝極醒目的野花——紅月亮花。
“這又是誰送的?”她惑然。
面積不大的客廳快被兩隻花籃佔滿了。
一股股花的馨香幽幽地散放。
兩個送花人都沒留下姓名,又都知道她的生日,尤其那枝紅月亮,後一隻花籃肯定是韋耀文、肖經天兩人中的一個人送的。
“紅月亮花該是他。”她認為紅月亮花是肖經天送的,她向他講述過紅月亮花的故事……
手機的鈴聲就在這時響起的,她去客廳拿起手機覺得來電顯示的號碼似曾相似,她還是接了:“喂,我是……我自己,哦,你過來吧!”
審訊犯罪嫌疑人柯凱繼續進行著,高峰的位置上坐著高翔。
他說:“老同學,接著講吧!”
“我們當夜對鄒文彪動手……”柯凱交待犯罪過程——
躲在地礦小招待所裡的鄒文彪傍晚接到魯正朗的電話。
他說:“錢給你準備好了,呆會柯凱給送過去,他陪你吃點飯,然後開車送你回家。回家後好好地過日子,別再賭了……噢,對啦,我還有個小麻煩,需要你幫忙……具體的事兒,見面柯凱詳細和你說。”
“謝謝表叔。”鄒文彪的心也是肉長的,這位遠得不能再遠的表親,對自己如此關心、夠意思,他十分感激,拿到1萬元,立即就回老家隆興鎮……
翻蓋風雨中搖搖欲墜的房屋,給老母親買些治療腰腿疼的藥。
然而,他沒有一點兒做這些事情的機會了,死亡在傍晚步步逼近,他全然不知。
他的最後的善良也只能作為想法、或未了的心願留在人間了。
柯凱開車來接走他,在一家叫君再來的小餐館吃飯,點了幾個菜。
對於鄒文彪來說,最後的晚宴很豐盛,他愛吃的白肉血腸,小餐館正好有。
“柯哥對我一直這麼好。”鄒文彪發自內心的地感激。
“哥們兒麼,應該的。”柯凱以飯後要開車為由,沒喝酒,用菜湯代酒,也像模像樣地同鄒文彪碰杯——
他舀勺湯碰鄒文彪的酒杯,半斤裝的高度數白酒,鄒文彪幹得所剩無幾。
從小餐館出來鄒文彪的身子有點兒搖晃,腳落地如踩在棉花包上一般,腦袋木木的。
他極力想一件事楞是沒想起來,他說:“柯哥我喝多了,暈乎乎的。”
“到車上坐一會兒就好了。”柯凱攙扶一把走路趔趔趄趄的鄒文彪,替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