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說,等於變相承認了小瑞瑞果然是任恆基的孩子。
戈高不動聲色的聽著,末了也並不主動說明他們原本的來意,而是順著柴文君的話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任恆基出了事的?我們來找你之前,你擔心會出面找上你的是誰?”
“原本這個月的月初他就該給我和孩子生活費了,過去他從來都沒有耽誤過,我最初也沒好意思打電話過去問,後來一直沒有訊息,我就打電話試試,發現聯絡不上,再託過去認識的人稍微一打聽,就聽說他出了事情。”柴文君滿面愁色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誰會來找我,只是覺得,既然任恆基死了,我們之前約定的事情就不算數了,他家裡的其他人要是知道了瑞瑞的事情,肯定會找上門來的,所以我很擔心。”
說完之後,她忽然站起身來,噗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眼淚也瞬間滑出眼眶。
戈高和呂露都被嚇了一跳,呂露起身試圖扶她起來,偏偏柴文君執意要跪,她使勁兒的拉也拉不動。
最後還得是在戈高的幫助下才好不容易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重新安頓在沙發上。
“有話好好說,要是有什麼是我們能幫上忙的,我們一定盡力而為,你可不要下跪呀!”呂露生怕柴文君又跪下去。
她這句話算是說到了柴文君的心坎兒裡,柴文君聞言立刻伸手拉住呂露的手,抓得緊緊的:“求求你,求求你們,幫幫我吧!別把瑞瑞帶走,行麼?”
“你別激動,把話說清楚。”呂露的胳膊都被柴文君掐疼了,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一面安慰她,一面偷偷的把手往回抽,“你和任恆基之間的協議是怎麼回事?”
柴文君痛苦的搖著頭,不願意說出她和任恆基之間的那個約定,不過她的手倒是鬆開了,呂露把手背在身後,偷偷的揉了揉手腕處的指甲印。
“柴文君,我們今天來,並沒有站在那一方的立場上,只是單純的來了解一下情況,”戈高對柴文君說,“至於哪一方更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也需要在聽取了情況之後再衡量。”
柴文君的兩隻手絞在一起,表情有些無助,似乎內心裡正在展開一場天人交戰。
“你是做母親的,你的心情我們都懂,孩子還這麼小,我個人而言,也覺得不應該讓孩子離開母親身邊,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積極一點,和我們溝通,讓我們掌握到真實情況,這樣才能想辦法幫你解決問題,你說對不對?”呂露乾脆蹲下身來,看著柴文君的雙眼,好像是在勸說一個執拗的孩子一樣的開導著她。
柴文君流著淚,緩緩的點了點頭,哽咽著開了口:“我當初剛發現懷孕的時候……和任恆基約定好了的,孩子生出來,我養,他給我錢,等孩子長到十歲之後,他就帶回去,我那個時候也是有我的苦衷,所以我就答應了。可是孩子出生之後不久我就後悔了,那畢竟是我自己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孩子,我捨不得!”
她這麼一說,方才為什麼小瑞瑞會慣性的開口把她叫做阿姨,呂露和戈高就算是知道緣由了。
“當初你是怎麼和任恆基在一起的?”戈高見她開了口,也索性問個清楚。
柴文君的臉紅了一下:“那時候我離婚不久,一個人生活,又剛到雲黃市這邊來,換了新工作,所以也挺不容易的,任恆基是老闆,對我挺照顧的,然後……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反正就有了那麼一次,就那麼一次,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巧,就一次我就有了瑞瑞,當時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我自己都傻掉了,覺得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麼覺得根本不可能?是因為任恆基的年紀比較大一點麼?”呂露想到了自己認為最有可能的一個理由。
柴文君紅著臉搖了搖頭:“不是的,我沒有那麼想過,我是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懷孕。我……之前結過一次婚,結婚之後一直都沒有懷孕,我們夫妻兩個到處去檢查,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後來好不容易有一家醫院檢查出來,說我和我前夫彼此免疫,所以懷不了孕,我們接受了一段時間的治療,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我們就離婚了。我一直覺得,可能我真的有那方面的缺陷,所以才沒有採取什麼防護措施,結果……”
“所以你一發現懷孕了,就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麼?”
“我怕這一次我不生,以後就更生不出來了,我跟任恆基一說,他就立刻支援我生下孩子來,說如果是女孩兒,他給我錢,我養著,如果是男孩兒,就在我身邊長到10歲,然後他接回去照顧,後來,瑞瑞就出生了。”柴文君喜憂參半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