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推理突然變成了測字這樣的神轉折,會議室裡的眾人顯然有點不適應,於是集體很有默契地沉默了,只有韓『露』冷聲說道:“別忽悠,說人話!”
會議室裡十分的安靜,高翔和鄒銘對視著,而其他人緊張地看著他們兩人,大氣不敢出一下。
“因為某種原因,你打算殺掉裴捷和焦斌,但是怎麼下手,你考慮了很久,最後你定下了計劃,並且還借工作的便利,臨摹學習了裴捷和焦斌的筆跡,你很聰明,不然不可能短時間內學會這兩個人的筆跡,更不可能設計出這麼一個近乎完美的殺人計劃。”
高翔不緊不慢地說道:“於是,你偽造了提款單,做了一個盜竊賬戶的殼,並且誤導了警方的判斷,非常巧妙地利用警方常規偵查的思路,讓警方認為你不是案犯,而案犯不會書寫裴捷的簽名。”
鄒銘作為一個部門經理,自然也經歷過不少事情,她並沒有在高翔的指控下顯得慌『亂』,而是反問高翔:“我不懂得文檢的事情,你說的這些,只是你的猜測,而換做其他人也一樣可以這麼做到,不是嗎?”
“隨後,昨晚你用某種方式——我想,你一定會注意避開通訊工具的痕跡——讓裴捷在銀行裡等著你,甚至,你可能直接就讓裴捷在雜物間裡等著你,然後你趁著他沒有防備,勒死了他。”高翔平靜的說道。
“不對,我說過了,勒死和縊死有著明顯的不同,裴捷脖子上的痕跡並不是勒死的那種形態。”孫林當即打斷了高翔的話。
高翔成竹在胸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有一種方式可以做到——就是趁著裴捷不注意的時候,繞到他的身後,背對背雙手握著繩索往後拋,勒住了裴捷的脖子之後立即彎下腰往前緊緊扯住,只要用腰頂住裴捷,完全可以讓裴捷的身子反弓過來,這樣,裴捷的雙手嘗試扒脖子上的繩子,而雙腳卻會被抬高離地——裴捷是個身形單薄的人,在身軀反弓而四肢無從借力的情況下很快就會昏『迷』的,這也是為什麼雜物間的環境看不出搏鬥或掙扎的痕跡。”
“什麼?”孫林頓時瞪大了眼睛。
高翔這才扭過頭看著他:“這種情況下,在脖子上形成的痕跡和上吊勒死十分相似,你看不出來不怪你。”
鄒銘“哼”了一聲,臉『色』有些陰沉地說道:“這只是你的猜測,完全沒有根據,我還是那句話,這種推理很無趣,也沒有形成針對我的證據,除了我之外別人也一樣做得到。”
“你錯了,你太小看文檢了。我當然有針對你的證據。”高翔轉過身來,衝著鄒銘搖了搖手指頭:“而且這證據還是你送到我手裡的……”
說著,高翔再次拿出了那兩份遺書,並且看了韓『露』一眼。
韓『露』何等聰明,至此已經完全明白高翔指的是什麼意思了,她馬上拿出了鄒銘的筆記本。
高翔指著遺書和筆記本,朝著眾人說道:“第一份遺書,有一句‘說明我的情況’,第二份遺書有一句‘對不起’,其中的‘說’字和‘起’字,分別有‘兌’的偏旁和‘走’的部首,而你的曾用名字趙銳,同樣有‘兌’也有‘走’。不管你怎麼學習別人的筆跡,名字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從小到大寫了太多太多次的字,就算你其他字臨摹得再相似,但是寫到這兩個偏旁部首的時候,你還是在書寫習慣上『露』出了馬腳。”
大家湊上前來,看了看遺書又看了看鄒銘的筆記本,片刻之後紛紛“哦”的拉長了聲音,點了點頭,等圍觀夠了,大家再看向鄒銘的目光就明顯帶著質疑與畏懼了。
“我猜,你應該非常痛恨焦斌,以至於在那一刻,你作為女人的感『性』佔了上風,就算是偽造他的遺書,也非常想用出‘對不起’這個詞。最開始得知你們是情侶關係的時候,我還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但是看到這份所謂焦斌的遺書之後,我反而確定你就是兇手了。”高翔的眼睛鋒利得就像手術刀一樣,狠狠地朝鄒銘劃了過去。
鄒銘緊緊地握住了雙拳,她剛想辯解什麼,可是高翔的第二刀馬上又刺了過來:“很奇怪啊,只是男女朋友而已,又不是那種糾結了許多年難以擺脫的夫妻關係,為什麼你那麼恨他,恨到要佈局殺他,卻還會和他去吃路邊小吃呢?你在和他虛以委蛇,這真是讓人不解,你可是焦斌的上級領導,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結合你設這個局除了殺焦斌之外,還殺了裴捷,還有裴捷和焦斌曾經在銀行裡吵架,偏偏又是壓低了聲音怕被人聽見的那種……呵呵,我想,這其中應該是一段多麼狗血的三角關係啊。”
這第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