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聽高翔說要收錢,稍稍驚訝了一下,但很快又是笑笑,她約莫三十歲出頭了,顯然並不年輕,但是臉上的笑紋無疑平添了許多成熟女『性』的魅力,對於高翔這種二十幾歲的愣頭青來說,這種笑容非常難以拒絕。
高翔被她笑得震了一下,抿抿嘴唇有些艱難地說道:“不準不收錢。”然後他就感覺韓『露』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自己一腳。
女子朝男伴示意了一下,然後坐了過來,她用筷子沾了沾湯水,隨手在桌面上寫下一個字:“還是你女朋友說的那個字,向,測……測前程吧。”
韓『露』鬆開踩著高翔的腳,冷冷說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哦?”女子朝高翔丟了一個那麼你要繼續努力的眼神。
高翔想了一想,又仔細看了看這個女子,沉聲說道:“剛才說了‘向’指過去,但是,在特定的情況下,‘向’也可以表示未來,比如說‘嚮往’,兩個字都是過去之意,但是卻表達了對未來的希望,你寫的這個‘向’字,第一劃很長,似乎有些怕別人分辨不出來,其實也暗示了你內心中對於希望的迫切渴求。我們正在吃東西的地方,‘向’字可以推為‘餉’字,所謂餉銀是指薪酬,你的心中所想應該多少和錢有關。
‘向’可以變為‘何’字,說明你其實還有些抓不定主意。同時,‘向’字拆一筆置於最後,則是‘回’字,說明你或許很想回去某個地方,或者是希望時間能夠倒回去某一刻。
最後,別人沾了湯水寫字,一般不會太在意那最後一勾,而你卻很有力地寫了出來,說明你應該已經下定了決心吧——既然心中有希望,而逝者不可追,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如果可言,按照自己的決定盡力去做就是了,當此刻,不能再猶豫了。”
女子認真地聽完了高翔的測字之後,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片刻之後又是一笑:“小兄弟看起來很年輕,沒想到對世情卻是洞若觀火啊,呵呵,人海茫茫,難得知音,謝謝,我明白了。再見。”
說完,女子招呼老闆娘埋單,深深地再看了高翔一眼之後,和她同桌一起的男子一道離去。
“看不出來,你對付姐姐很有一套嘛。”韓『露』冷笑了一下。
高翔擺擺手,有些靦腆地說道:“其實我也很煩惱的,唉。”她不知他是重生人,還沒適應環境變化,角『色』太多。
韓『露』一拍桌子:“我不是在誇你啊,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老闆娘,埋單!”
“不吃了?”高翔有些愕然,剛掏出瓜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不吃了,回去加班!”韓『露』站了起來。
這時候,老闆娘走了過來:“兩位慢走,剛才鄰桌那位姑娘已經幫你們埋單了。”
“看吧?”韓『露』聞言一臉嫌棄地看了高翔一眼。
“看吧?”高翔從嘴裡吐出兩片瓜子皮,一副我真的很煩惱的樣子。
回程無話。
為了不熬夜,高翔和韓『露』兩個人做了分工。
高翔負責核對魯帥調取回來的那些裴捷真實簽名生效的提款單,韓『露』負責在剩下4個嫌疑人當中尋找可能偽造“裴捷”筆跡的人。
然而,一個小時之後,韓『露』的工作因為高翔的發現而被迫中止了下來——在那37張提款單裡面,高翔找到了一個和涉案提款單上一模一樣的簽名,無論是字型大小,還是字形筆畫,甚至是字與字之間的距離,都一模一樣——有人以舊的提款單上“裴捷”三個字為模,在涉案提款單上套摹了裴捷的簽名。
韓『露』放下了手中的檢材:“難怪,一開始就覺得涉案的‘裴捷’簽名和本人簽名那麼像。”
原來是套摹上去的,可恰恰因為是套摹上去的,所以才會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其實原因就在於套摹的過程運筆不流暢,收筆又太實,所以整體看起來不夠自然。
可儘管如此,也必須佩服嫌疑人一點的就是,嫌疑人不知道是用了硬紙板刻模還是別的什麼辦法,不需要複寫紙就實現了套摹的過程,所以讓警方從一開始就沒有猜對偽造字跡的方式,一直以為嫌疑人是事先臨摹到熟練之後才書寫上去的。
“嘖嘖,如果不是正好調到作為模板的這張提款單,那麼我們十分可能得出的結論是,除了裴捷之外,其他人的字跡特點都不支援偽造簽名的可能,那裴捷可就冤枉了。”高翔把手裡提款單遞給了韓『露』。
韓『露』仔細地把兩張提款單又比對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至少現在,裴捷本人作案的嫌疑可以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