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開出去的那輛破桑塔納開了回來,只是副駕駛上多了個老頭,車剛停好,高峰趕緊下車,像是扶持自己親爹一樣,把老頭小心的請了下來。
老頭下車後,拄著一個龍頭柺杖,步履蹣跚,穿著一件乾淨的白襯衣和一條藍『色』布褲。
雖然老頭已至耄耋之年,但老頭紅光滿面,精神抖擻,兩眼炯炯有神。
魯帥停好車後,小心走到老頭右側,剛準備去扶,老頭掙脫他們道:“我還走得了,不要你們幫忙。”
看兩人被嗆了一頓,高翔心裡說不出的自在。
董所長見他們回來,趕緊讓出身子,把老頭迎去管委會下面的食堂。
老頭故意把柺杖杵得啪啪作響,全程沒有好臉『色』,嘴中不停的碎碎念,聽聲音彷彿是在埋怨董所長曾經把自己趕了出去,現在有事兒又來求自己。
食堂餐桌上,劉老頭坐正中間,高峰和董超分列左右,其餘的小輩依次坐開,沒分什麼主次。
望著滿滿一桌子湖鮮,全是以魚為主,各種做法,紅燒、清燉、乾餾、鹽焗,每道菜都十分講究,而且『色』香味俱全,讓人看了口水直流。
最沒出息的當屬黃濤,這傢伙聞著這桌子美味,頓時就把持不足了自己,肚子“嘩啦啦”叫了幾聲,他們正憋著不敢笑時,沒想到這傢伙屁股“撲”的一聲,放了一個又長又響的悶屁,關鍵是這屁放的還頗有節奏,高低起伏,錯落有致,整個一山路十八彎啊。
高翔直接無語,假裝不經意,眼睛則在菜中『亂』瞟,尋思著哪樣得多吃點。
韋紫凌和塗小倩用手指輕輕捂住鼻子,兩腮憋得通紅。
黃濤沒頭沒腦的傻笑一下,道:“面對美味,先排排晦氣,清理一下五臟廟。”
高峰瞪了黃濤一眼,黃濤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把腦袋勾了下去。
老劉頭舉起手中的白酒杯,開始了祝酒詞:“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同時也感謝董所長做東,大家開懷暢飲。”說完,端起白酒杯,輕抿了一下。
他們有工作在身,不敢喝酒,都端起茶杯響應老爺子號召,董所長捨命陪君子,自個兒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和老爺子碰了一下。
要說這老劉頭,絕對是威望極高的老江湖,瞧這架勢和氣魄,那就是一種不怒自威的霸氣,甚至肉眼都能看見他身上散發出的股股浩然正氣,豈是高翔等鼠輩裝b得了的。
酒飲了,席桌自然開動起來,按照規矩得由老爺子動第一筷子,黃濤這兔崽子,抄起筷子就把一塊最大的紅燒魚夾進了碗裡,氣得高峰吹鬍子瞪眼睛,卻又不好直接發作,只好在那兒怒目而視乾著急。
可高翔的小馬哥,現在他眼中只有美食,哪怕是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盯著他,那也是白搭。
劉老爺擺動一下筷子,示意高峰別生氣,自個兒挑了塊魚眼放進了嘴裡,一看老爺子挑的部位,料定肯定是會吃之人,一般人看不上的魚眼邊上的肉,卻不知這塊肉是精華中的精華。
董所長端起酒杯,對著老頭子低聲道:“老把頭,以前是小輩的不懂事,您老別放在心上。”
劉老爺子端起酒杯,道:“董所長,你們年輕人的一幫子老是認為他們的觀念是過時的,是封建的。他們的想法就一個,那就是不能砸了子孫的飯碗,你看現在這湖成什麼樣了?每天那麼多燒油的船在上面跑來跑去,這水能幹淨嗎?還有,引進這麼多飯店過來,你看看那排汙,整個泔水直接就往裡面倒,我看著心疼啊,這湖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你們這樣糟蹋高翔的女兒,高翔能不和你們急嗎。你看看前年,鬧紅藻,死了多少魚蝦啊,那些可都是命啊。
現在又在搞什麼別墅群,給那些有錢人修些棺材房子,一年到頭住不上兩天,那些樹被砍得一片一片的,我說董所長,我在你身上割塊皮,你能不疼嗎。
那姓皮的主任還要搞什麼高爾夫球場、飛機場,這不是瞎胡鬧嘛,好好一個湖現在被你們糟蹋得千瘡百孔,我看哪天被你們弄成個臭湖、死湖的你們才開心。”說完,劉老頭把酒杯往桌上一磕,杯中酒全部灑了出來。
董所長被老劉頭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酒杯端在空中不知所措。
劉老頭的話語鏗鏘有力,整個餐桌上頓時寧靜下來,每個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撞到槍口上。
高峰畢竟有經驗些,他趕緊給老劉頭把酒滿上,謙恭的道:“劉老,您別生氣,這生態啊會越來越好的,您放心吧,董所長他們就是您的女婿,保管啊把您的女兒打扮得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