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男人一樣一人挑,是要苦一輩子的!”
說到這裡,史青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眼裡又蓄滿了淚光,“你媽媽是病死的,可是你知道如果她發病那晚上我在家,沒有出差的話,就可以早點送她去醫院,她就不會死。我一直不敢和誰說過,我趕到醫院醫生跟我說的唯一句話就是:‘可惜了,再早送10分鐘人就不會死?’
……嗚……嗚……你知道嗎?我一直不敢跟你說啊。”史青山的淚水變成決堤了的長江水,這頭住是史青山,那頭住的是他可憐的愛妻。
“我還聽說,急性胰腺炎發病是很痛很痛,你媽媽是活活痛死的啊!……嗚……嗚……”這是自青少年以後,史青山第一次這樣放聲痛哭,哭得忘了自己,哭得一塌糊塗。
史青山一直弄不清和女兒的關係怎麼會一下從南極洲變成赤道幾內亞,其實是因為連著三年在妻子的祭日,他在妻子墳前的悲慟懺悔都被女兒遇見了。
是他字字泣血的真情實感震撼了女兒的內心,打動了女兒,融化了女兒心裡的堅冰。
史青山哭得傷心,女兒聽了也湧出淚花,一把抱過史青山的脖子,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良久,月亮從東方緩緩升起,月光清清涼照進了陽臺,史青山穩定安靜下來。
這麼無所顧忌的放開嚎一回,不但感覺不到不好意思,反而好像所有的委屈、心酸、抑鬱都一流而光,史青山突然想喝一杯苦苦的釅茶,享受那種苦後的清涼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