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不著眼定定地看我。”舒婷看出胡雄偉因自己才不能睡,一千多公里路程,又是夜行車,夠受罪的。
“不然,你扣上我吧。”
“睡你的,別胡思亂想。”胡雄偉制止她,夜半三更說話會影響其他旅客休息,他起身以到車廂連線處去抽菸為由,暫時離開她,待她睡下再返回。
天矇矇亮,熬了一夜的胡雄偉在邊座上靠著車窗睡著了。
他大喊道:舒婷——婷……
“你做夢啦!”
胡雄偉驚醒,見舒婷坐在對面,她猶如晨間一棵蘸著露水的小草,新嫩淡雅。
他問:“我是不是喊了誰。”
“我,你叫我的名字。”舒婷一臉的興奮,說:“謝謝你夢見我喲!”
胡雄偉未可置否地笑笑。
這時,有一件衣服從他肩頭滑下去,是件精紡的棕色毛裙,他知道是誰的衣服了,將毛裙遞給她:“謝謝。”
她接過毛裙隨手扔在鋪位上,拉開窗簾,將半個身子沐在晨陽中。
說:“我在你夢中一定逃走了。”
“怎麼這樣說?”
“因為你大聲喊我。”她的表情有些複雜,語氣平淡。
“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他發現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說:“沒帶化妝品吧,下一站到濟北,停車時間長,我下車……站臺上不知有沒有賣的。”
“站臺售貨車光賣吃的,哪有什麼唇膏。”她眼裡閃爍著感激的光芒,嘟噥一句:“全讓他給帶走了。”
早餐用過後,他們不知不覺說起她與柯凱逃亡的經歷,她說:“我實際是和垃圾呆在一起。”
“垃圾?”
“不見到你,我真的成蚯蚓了,因為吃的垃圾太多太多。”
舒婷那天下午感覺身子很疲倦,便早早回到他們的“秘屋”,晚飯懶得做,也懶得吃。倒想吃一種雲州剛上市的水果——芒果。
她打電話:“柯凱,我想吃芒果,你買回幾個。”
柯凱電話中叮囑讓她別出去,收拾收拾行裝。
她問他到哪去,他說見面再詳細告訴她,反正去峨嵋山玩。他許願帶她去峨嵋山玩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柯凱烏拉!”舒婷如吸食足了嗎啡,疲倦頓時煙消雲散。她動手收拾行裝,內衣外衣、化妝品,裝進箱包裡一把雨傘。
傍晚,柯凱回來,裝束讓她覺得奇怪和好玩:藍色風衣、禮帽、戴副墨鏡。
她驚呼:“耍呢?像個殺手,全職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