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丘陵狀黑乎乎的東西顯然是蘭淑瓊。
嘩啦!院門響。有極輕的腳步經過他的窗下,聽聲音是兩個人的腳步,從消失的方向判斷,應為過去同舒婷在一起那個男人的租屋。
夜半三更,他大概帶回個女人,出租屋男女關係最好別究別問,說不清的。
小院在雨停後更加寂靜,深夜帶女人回來的男人,沒製造出他想像的聲音,是加了小心,還是根本沒做什麼。
他收斂一下好奇心,瞥了一眼接收器,有了令他驚喜的發現:韋耀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剝黑黢黢的圓東西吃,形狀很像桃子。
桃子黑顏色他不能理解。
吃完黑東西,韋耀文進了洗澡間,放一浴盆熱水,再回到客廳,向臥室喊什麼。
“我非殺死你不可!”肖經天右手下意識地伸進左腋下,那是他當刑警掛槍的地方,心受無名的創傷,隱隱作痛。
“他媽的……”他咬牙切齒,出租屋響著如齧齒動物啃東西的聲響。
一切在肖經天氣得渾身打擺子似的發抖中結束,準確說3號別墅裡繼續什麼,他再也看不見了,因為韋耀文拉滅電燈,電子眼在無光狀態下失去功能。
吳念梅打來電話時肖經天正昏昏欲睡,紅房子出租屋的小院灑滿正午陽光。
他接聽:“你好!進展很順利……結果?還沒有,別客氣,我暫不需要錢。”
她向他打探對韋耀文、蘭淑瓊的調查情況,想知道一些結果。
肖經天沒告訴她,並不是受僱調查沒有結果,昨夜偷拍的“證據”足夠向僱主交差領酬金了。
他只所以沒告訴她,就是不想就此結束,抻長此次調查,他想利用這次調查做篇比得到4萬元更重要的文章。
如果說當初他是對一個女人心存愛慕的話,現在這份愛中又加入了對另一個人的憤恨、復仇。
“我必須義無反顧地去幹!”他對自己說。要乾的事與吳念梅僱用相比,後者微不足道。
“我真的感謝吳念梅。”他想。是啊,多虧這個女人,使自己有緣看到蘭淑瓊……
“給她透一點口風。”肖經天左思右想,還是向吳念梅有分寸地透露一些,親自到梅園酒店登門告訴她。
“肖偵探!”肖經天的到來,令吳念梅喜出望外,一小時前打電話給他,他的態度還……她熱情地道:“坐,請坐。”
“酒店很有檔次嘛!”他誇讚道。
“你第一次來?”
“朋友擺飯局我來過兩次。”他說,“你們店蔥炒蟹子很好吃。”
“剛從大連運來的琵琶蝦,鮮活有黃兒。”她說,“中午一起品嚐。”
“謝謝吳總。”他留下來。
午飯前的一段時間,他們閒聊了一陣,聊到傳染病疫情。
“幾例?”她問。
“5例,死亡兩例……”
“死了個
醫院的院長。”
“姓魯。”他望著她,覺得她很美,做姑娘時一定有人狂熱、發瘋地愛他。
他說,“我找到了他們幽會的房子。”
“噢,拍到照片了嗎?”她最關心照片——證據。
“還沒有。”他總要給她以希望,“那只是遲早的事。”
餐桌上,吳念梅用豐盛的佳餚,表達了由衷的感激之情:“謝謝你……”
琵琶蝦還能夠兩吃,肖經天頭次發現。
“來只活的,鮮嫩。”
“活著吃它?”肖經天遲疑著。
“我帶個頭。”吳念梅從玻璃缽子裡抓出只琵琶蝦。
“一個敢生吞活蝦的女人,她應該是無所畏懼的。”他觸景生情平添感慨。
“吃吧,很鮮。”她將一隻小碟子朝他面前推了推,“多蘸些,純正的日本辣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