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看畫冊中間你脫掉一隻襪子,手指摳你長腳氣的腳丫子,有吧。你還解開腰帶,……也有吧?”
“啊呀,”崔豔鋼驚訝,肖哥說得絲毫不差,傻傻地問:“你怎麼知道的?那麼真切?”
“我讓你去幹什麼?”肖經天拿出一疊錢,瞧他懵然的樣子,說,“針孔你安裝成功了。”
“噢!”崔豔鋼如夢初醒,驚奇道:“這玩藝真他媽的神了。”
崔豔鋼收了錢之後,沒忘事先的打算。
他說:“肖哥,我請你吃狗肉,保準現殺的狗,肉香呢!”
“我很忙,謝謝你。”肖經天謝絕他的邀請,他想法很多,不能和他密切接觸,大庭廣眾更不能和他呆在一起。
這樣做並非說明肖經天膽小,而是謹慎行事,再說崔豔鋼這種職業、身份不宜與他來往過密。
按自己的話說:“看他那腦型!”腦型,是愚蠢的特指。
“喏,我提醒你注意,”肖經天對他說了連日來最為嚴肅的話,“守口如瓶,不準對任何人說出3號別墅的一個字。”
“哎,肖哥放心。”崔豔鋼說,“全按你交待的做了,一切恢復了原樣……”
看來,肖經天打定了主意,給了錢立即就走。
重要的事等待他去做。他說:“豔剛,這幾天沒你的事了,別沾3號別墅的邊兒,也別找我。需要時,我會找你。”
“嗯!”崔豔鋼目送肖經天的富康車開走。
肖經天精心選擇了他與崔豔鋼的見面地點。
本該在錦城附近任何一個地方同崔豔鋼見面,可他卻故意選這個離錦城很遠的地方,害得崔豔鋼要走一段路,又換一次公共汽車,以便造成崔豔鋼認為肖經天不在錦城附近活動的印象。
其實,他從今天起就活動在錦城周圍,但行蹤詭秘。
針孔——攝像頭是安裝完畢了,接收器需要安裝在錦城附近。
錦城原是一片荒地,據說在雲州城市規模很小的時候,它是郊區的一塊菜地。
北方的氣候決定這裡建暖棚、塑膠大棚什麼的,哪裡有什麼高層建築,這樣難題便出來了。
接收器安裝在哪兒呢?
錦城東南面是待建的南湖公園,北側是一條街,西南臨穿城而過淌著城市臭水的河,僅西北面有數幢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蓋的紅磚紅瓦房,住的大都是“吃低保”的人。
他決定選擇一家安裝接收裝置。
靠近錦城鐵柵欄圍牆的幾戶人家,有一黑漆鐵門小院,門上貼著小廣告:院內租屋。
敲門,出來一位中年男人,他的另一隻腿肯定是假肢,且是金屬,杵在磚面上有一部分像根鍍鋅鐵管。
他問:“您有事?”
“有空房嗎?”肖經天目光在小院裡散開,三間正房兩側有廂房。西廂房撂著花布窗簾,顯然有人住了。
“這間,”獨腿男人以金屬腿為軸心旋轉身體,用下頦指指東廂房,“您看看。”
肖經天趴著窗戶往裡瞧,屋內有一張光板床和幾個紙殼箱子,牆上貼著某部電視劇的招貼畫:全職殺手。
他便猜到這裡曾住過什麼人。他說:“還可以。房租?”
“幾個人住?”
“一人。”
“月租120元,水電費另算,一個人衛生費3元。”獨腿男人說。
“行,明天我就搬過來!”肖經天覺得此屋合適,更巧的是此房正對著3號
別墅,連別墅的西邊窗臺擺放的兩盆蘆薈都能看見。
他問:“電,電沒問題吧?”
“一戶一個電錶……”獨腿男人說,“電字貴了點,按商業用電,一度8角。”
“先租一個月吧!”肖經天隨即預交了一個月的房租。
與其說抓捕小組突然降臨在魯正朗的面前,不如說另一事件更突然地降臨到他的頭上,身為雲州市最大
醫院的院長,此前出差去了一趟疫區,感染了傳染病型肺炎。
刑警趕到,他正在防護嚴密的隔離室接受治療,有關人員將高峰攔在門外:“對不起,你們暫不能接觸他。”
懷揣拘捕令卻帶不走人,高峰的刑警生涯中還是頭次遇到的新情況,重大犯罪嫌疑人就在貼著
“非醫護人員不得進入”的隔離區房間裡,他遠遠地看見一個個穿著嚴實防護服、戴著大口罩,酷似防化部隊士兵似的醫護人員進出隔離區,電視新聞中他見過那場面: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