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雖是滿頭白髮,卻怎麼也掩不住那自然流露出來的高貴與光華。
霓裳抬眸的瞬間,便看見一臉洋溢的宮莫寒闊步邁出了御書房,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她的方向,揚起的嘴角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眾官員看到眼前的場景,紛紛加速了離開的腳步。
“怎麼不進去?”抬手扶上她的臂彎,宮莫寒溫聲問道,聲音中是不加掩飾的關心。
“皇上今天是要去翼王府嗎?”沒有多餘的修飾,霓裳開口便問道。簡短的一句話卻似是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澆在宮莫寒的心上,冷的四肢百骸都輕微地疼痛了起來。
“翼王妃今日出殯。”竭力地剋制著那翻湧而出的痛意,宮莫寒勉強地扯出了一抹笑容。
“我可以跟去看看嗎?”頓住前行的腳步,霓裳翹首問道。
那一抹極盡勉強的笑容終是因為這一句話徹底地凝固在了臉上,僵硬的動彈不得。靜默了半晌方才故作無意地說道“當然可以,只若是你想做的,我都會陪著你!”淡若清風的一句話,卻似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處理完御書房中僅剩的事物,兩人便坐上了齊順預先準備好的轎攆朝翼王府的方向行去,短短的路程,轎攆徐徐碾過。
約莫過了一刻鐘,便抵達了翼王府的門前,纖白的布緞羅列陳掛,原本喜慶華貴的燈籠亦變成了一片的素白色,整個翼王府看上去一派的冷寂與肅穆。
有多久了?才時隔幾年,可霓裳卻總覺得是過了幾個世紀那般久,久的她都快忘記了曾經的一切。可是那般深入骨髓的恨與痛卻日漸劇長,在她的體內瘋狂的叫囂,讓她連一刻安寧的日子都享受不得。
聽聞皇上駕到的宮殘修一身素白孝服舉步迎了出來,當看見宮莫寒身側一臉平靜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霓裳時,有一瞬的怔愣,隨即便將兩人迎了進去。
簡單的憑弔之後,宮莫寒便與宮殘修兩人進了書房議事,宮莫寒本欲著人先行將霓裳送回宮,但霓裳執意再留片刻,說是想再最後看看已故的翼王妃。
偌大的靈堂空寂的連呼呼帶過的風聲亦清晰可聞,素白色的緞布在風中搖曳飄蕩,似朵朵漂浮空中的雲,空洞的沒有一絲靈魂。霓裳反覆摩挲過紫檀棺木感受著那沁骨的冰涼感在她的掌心蜿蜒遊移直至順著她纖細的手腕躥進她早已冰涼一片的心上。
“裳兒!”一絲顫抖的嗓音自殿門處響起,帶著些許的不確定。宮殘修駐立門前,久久不曾邁出一步。
第一百二十二章:滿面塵霜滿蒼涼
“你……是在叫我嗎?”霓裳手扶棺木偏頭看向殿門的方向,帶著一絲嘲諷,一絲猶疑還有一絲極盡蒼涼的悲意。
纖細蒼白的指尖沿著棺木的邊沿蜿蜒遊移,輕閉雙眸感受著微風徐徐拂過臉龐的感覺,似一隻柔弱的手輕柔地撫在她的臉上。“可是……你配嗎?”輕啟眸華,森冷的眸光直射而過,似一把無形的利劍穿插在他的心上,那徹骨的冰冷感卻那般清晰如臨至境。
“你……裳兒,是你回來了,對嗎?”宮殘修急進一步,眸中的光華猝閃而過,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你聽不懂人話嗎?”驀然拔高音調,尖利的嗓音劃破靜謐的殿宇。“宮殘修……”霓裳仰面笑出聲,卻不見絲毫笑意“你不是千方百計地騙我交出了雪魄珠嗎?怎麼到最後還是沒能保住翼王妃呢?”低首看向手觸棺木的地方,仿似想透過棺木直直地看進裡方。
“我沒有!”垂於兩側的雙拳緊緊地握住,微薄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帶著一絲殷紅撞擊著人的視線。“左相府的事不是……”
“我知道。”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似一聲晴天霹靂響徹他的耳際,驀然抬首看向霓裳的方向“我知道,我還知道朧月是因為你而身中劇毒。”霓裳幽幽啟眸,眸華中的淡漠有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可是,我就是不能夠原諒你!是你讓我失去了初綠,是你讓我失去了……”輕抬手腕,撫上一如平坦的腹部,淺淺的憂傷在兩人之間悄然瀰漫“是你,讓我失去了那尚未成型的孩子!”霓裳怒睜雙眸,再次強調到,似在提醒著他那般不可饒恕的錯,殘忍地剝開了那尚未痊癒的傷疤,鮮紅的血肉便血淋淋地展現在眾人面前,那般不留餘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都不告訴我?”宮殘修闊步縮排兩人之間的距離,雙手緊緊地鎖住霓裳的雙肩,帶著幾近絕望的怒吼。
“為什麼?”她想笑,想要毫不顧忌地大笑出聲,為什麼?真是諷刺,他竟然會問她為什麼?“我是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