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王爺知道了，定會責罰奴婢的！還是奴婢伺候您更衣吧！”說完走近霓裳，作勢便要替霓裳更衣，嚇得她急退了一步“不用了！若是王爺怪罪下來，自有我替你解釋，你先回去吧！”

“那……奴婢先行退下了，若有事只需喚奴婢一聲即可了！”如煙為難地看了看她，終是福身退了下去。

溫熱的水浸在她的面板上，仿若全身的血脈全都沸騰了起來，愜意地聞著水面漂浮的花瓣傳來的陣陣清香，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靠坐在浴桶中，冬日裡竟也有開得這般豔麗的花，算得上是罕見了。

洗漱好後，霓裳閒來無事，便想在這臨別的時刻再去欣賞一下這塞北的落雪，這會兒該是厚厚的一層了！

屋外仍斷斷續續地飄著淅淅瀝瀝的雪花，夾雜著冷厲的寒風迷亂了她的眼睛。可是她分明看到了那漫天雪白中一抹遺世獨立的紅，妖魅邪肆，仿若冰天雪地中一簇竭力燃燒的火焰，那麼突兀，那麼妖嬈，縱使漫天雪花飄落，他的發上卻仍是不見絲毫。

他一步步，迎著寒風，踏雪而來，仿若突臨凡世的妖精，妖魅的動人心魄。伸手觸及她粉潤的面頰，如玉般修長的指尖細細描繪著她頰側的輪廓，如空谷出音“為什麼？為什麼？”

霓裳慌忙回神，閃身後退了一步“殿下自重！”

“自重？”姬魅夜自嘲地輕笑出聲，停滯在半空中的五指寸寸收緊，周遭的空氣似凝固般讓人的呼吸都不由的急促起來“贏了這次，不代表下次也同樣這般順利！”邪魅狹長的鳳目輕啟而開，當目光觸及到他頸間如花般綻放的紅紫的印記時，仿若有一團烈火迸發燃起，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噬人心魂“你不該愛上他的！”字字如冰，寒徹入骨。

他翩然轉身，拂化了地上的一層落雪。

“你想怎樣？”霓裳凜然出聲，這樣的他，她從未見過，仿若有一股足夠摧毀一切的力量令她心驚。

“我說過，不要愛上任何人，既然選擇了愛，就要付得起愛上的代價。”火紅色的衣袂凌空翻飛，冷豔決絕“伏陽山上他可以生，今日他同樣可以死！”

她的心隨著這一句話驀然收緊，那片片浴血奮戰的片段便接連傳來，她不敢想象若那一劍刺中的是他，她該如何面對？厲眸微睜，袖中的青綾凌空飛出，直直劃過他如火的衣袂，臂間的衣袍應聲而裂，溫熱的液體自他豔紅色的袍間滑落，滴落在纖塵不染的皚皚白雪中，觸目驚心。她閃身而過來到他的跟前，陰鷙的眸中更見冷厲“若你敢傷他分毫，我必定讓你十倍償還！”

第四十一章：祁山雪狐

姬魅夜邪魅妖嬈的臉映上這萬里瑩白的落雪，美得驚心動魄。他勾唇輕笑，笑的極盡張揚，笑的極盡蒼涼“宮殘修，我定要你墨辰江山不得安寧！”語畢，舉步朝室外走去，那滴滴腥紅沾染在這異常的白裡，詭異的驚人，卻又很快被紛紛飄落的雪花重又覆蓋，仿若從未發生般，空留神情錯綜複雜的霓裳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她只是想用心守護這份得之不易的感情而已，她沒有再失去一次的勇氣，更輸不起！

“天這般冷，想生病不成？”突然而來的溫暖亂了她的心神，宮殘修魅眼含笑，攬臂抱住了她，雙手覆上她的想竭力溫暖她冰涼的雙手。“身體可好些了？”他似笑非笑地側頭看向她，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頸側，引得她纖眉微顫。

“王爺不是出府辦事了嗎？”

“兵權交接好了，我們明日便可啟程回京了！”

“若是夜誕不放棄，再次舉兵進攻的話……”說到這，霓裳便想起了姬魅夜臨行前的那句話，若真的因為她而令這墨辰江山戰火紛亂的話，那麼她便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你以為我是和誰交接的兵權，這次是鎮遠將軍親自率領十萬精兵連夜趕來祁都鎮守邊關的，即便是夜誕捲土重來，亦是沒有多少威脅的了！”他寵溺地撫上她的發，笑的越發輕柔。

“五哥，五嫂！”人未到，便先聞其聲，宮流雲一身水藍色長袍閃身而至，臉上猶自帶著剛剛的興奮與盎然，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當即跳轉身用雙手捂住了眼睛調笑的說道“我夢遊，我什麼都沒看見！”卻沒人注意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失落與蒼涼。

“行了，說吧，什麼事？”

霓裳站開一步，手卻仍是被他緊緊地攥在手心掙脫不得。

“我們明日便要啟程回京了嗎？那今日不如五哥帶我和五嫂去領略一下這邊關的風情吧！”邊說還邊斜眼睨向霓裳以謀同供！

“也好！”宮殘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