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楚家還真挺適合她的。嫁入楚家,她是絕對的低嫁。有時候高攀與低就,並不是指生活上有些什麼,而是心理上的優勢。那種理直氣壯的絕對氣場,不單是自己,而是連同著婆家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的存在。就如楚衍的娘娘,一直到最近見到她,臉色裡都隱約有些討好。這是來源於普通百姓對官員的天然畏懼,不得不說,到了這個時候,蘇璨的功效又體現出來了。這也是婉言無可奈何的地方,她討厭蘇璨,鄙視蘇璨。可她如今的一草一紙,幾乎都來自於蘇璨。她早就不天真的認為,沒有蘇璨她也會過的如此只在。越跟楚衍深入接觸,便越瞭解非官宦人家的艱辛。黑社會什麼時候都存在,稅率什麼時候都不低。看到楚微的境地,還有什麼不能瞭解的呢。
想到楚微,婉言心情就有點不好:“喂,你姐夫還打人麼?”
楚衍深吸一口氣,才勉強不讓自己咬牙切齒:“怎麼不打!?我前日拜託大姐做月團,特特多買了好些羊肉,結果最後還是我從這邊的份量裡偷分了幾個給她吃。狼吞虎嚥的,彷彿好久沒吃過了。”說著楚衍眼淚唰唰的往下掉:“我都與娘娘說,無故休夫要坐監,如今是夫毆妻,總能和離了吧?娘娘卻不肯。”
“為什麼呀?”
“孩子怎麼辦呢?大姐又不能帶走。”楚衍用袖子抹眼淚:“再說,大姐這兩年被磨的老了許多,再說人家,又能說到什麼好人家呢。”
“還不如自己單過呢!”婉言恨恨的道。
“要她有你這麼厲害的性子,那混蛋也未必敢打她了。四兄弟呢!”楚衍恨鐵不成鋼:“每每要替她出頭,她倒攔在頭裡。我娘娘也後悔,怎麼就說了這麼個人家。可我們也知道,她那性子,真真在哪裡都過不好。她跟你玩了好些日子,怎麼就一點沒學到呢。”
婉言沉默,楚微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受她的影響。常年累月的在家裡受忽視,怎麼可能強硬的起來?彪悍的性格,除了物極必反,誰不是慣出來的?就算是嫤言,如果她不是長女,如果芸娘不是最先沒得生,她能有這樣的潑辣?她敢在夫家那樣恣意?不就是仗著孃家人疼她麼?而楚微呢?兄弟是對她不錯,也僅僅在於此了。楚家父母更多的心思在賺錢上,兄弟們各自成家,各自都生活都不那麼輕鬆。給她東西,沒幾日又被男人拿了,誰願意填她那個無底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根子卻沒有人發現。
良久,婉言才道:“如果我以後生的是女兒,你們家誰敢像待微微姐那樣待她,我跟你們拼命!”
楚衍一怔,然後鄭重承諾:“這事不會發生!”我的女兒,只可能像婉言那樣神采飛揚!
市井財女蘇二孃 56正文
九月初一嫤言生啦
中秋的最後一點時間想到了楚微;婉言心情急轉直下。 碰上一個人悲慘,會同情會伸出雙手,幫完之後被幫的人開心,幫人的人自我感覺良好;結果是皆大歡喜。問題是碰上這麼一個賈迎春;真是五臟六腑都痛了。不過楚微畢竟是楚衍的姐姐;不是她蘇婉言的姐姐;感情上那是差了遠遠一大截。當嫤言進入了預產期,婉言便把其餘的事都拋開來。每天早上上學之前先繞道秦家去看一眼,晚上再去看一回。秦家的門房都麻木了,連帶嫤言的妯娌都扭曲的麻木了——這姐倆感情也忒好了吧?羨慕嫉妒恨!絕對的!
嫤言姐妹才不管那麼多呢,婉言跟松鼠一樣一點一點的搬了好多東西來。程十六孃家裡是真有錢,有錢人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她家兄弟姐妹又多,小孩子的東西更多。除了迷信上面有點講究,偶爾用點舊東西“壓命”,餘下的都要穿新的。要不是怕掛到嬰兒的面板,估計奢侈的程家人一定會在衣服上繡花= =|||。全是綢子啊;各種各樣的綢子啊;又細又軟的綢子價格也是很可觀的,婉言同學毫不客氣的掃了!開玩笑,有錢沒地方買去,不要白不要!並且十分無恥的把嫤言實在用不下的拿去街頭對摺賣了!哦活活活,又撈了一筆。嫁妝啊嫁妝,錢越多底氣越足撒!
八月三十那天,婉言剛去上學,嫤言就見了紅。好在她早被各色人馬反覆科普了N多生產知識,倒也穩的住。悄悄的跟秦二九說了一聲,一群人便開始準備。不多時芸娘就衝了過來:“怎麼樣?開始痛了沒?”
嫤言搖頭:“一點感覺都沒有,怕是早著呢。”
“阿婉呢?”芸娘問道。
“她去學裡了呀。”
“這就奇了,她沒說留下?”
嫤言笑道:“她走了才發現的,索性別告訴她吧,還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