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順利調停。她終日穿梭於幾位夫人之間,照顧了這個又安慰那個,忙得腳不點地。
扶著田氏在花園的石桌上坐好,何芯乘了一碗粥,遞給田氏道:“大姐,這是八寶粥,您嚐嚐味道!”
田氏喝了一口,突然又流淚道:“老爺生前最愛喝四妹煮的東西,怎麼他就再也喝不到了呢?”
聽到這話,何芯心中酸楚,忍不住淚意上湧,趕緊岔開話題道:“大姐,恬兒那孩子可真聰明,無論什麼東西,都是一教就會。他昨兒個做的千紙鶴,都不知道有多漂亮!”
何芯所說的“恬兒”是陸義測的獨子陸恬,今年只有八歲。陸義測去世後,田氏就堅持把陸義測的遺孀素娘和陸恬都搬進了陸府與她同住。陸恬年幼喪父,心中悶悶不樂。何芯為哄他高興,便教他做各種各樣的小東西。什麼千紙鶴、幸運星、官帽、紙飛機、紙船、彈弓、陀螺……甚至還請人用牛筋做了一副“羽毛球”拍,讓寬寬陪他打“羽毛球”。
雨思(二)
田氏點頭道:“恬兒很像測兒!測兒小的時候,也是十分靈巧,手工捏製的很多東西都還留在我屋內!”說著,說著,田氏又傷心起來。
何芯無奈,只好又打岔道:“這段時間,我又剛剛開發了幾種新的藥膳,等著我煮給大姐,大姐一定喜歡!”
田氏拉過何芯的手道:“謝謝你,四妹!這些日子,幸好有你陪我!蕭氏和吳氏平素恭敬,老爺去世後,卻終日只盤算著如何分財產,連每日請安的禮儀都免了,當真令人寒心!”頓了一下,又接著道:“義衡身為老爺的長子,前來主持分家,卻實在太過偏心,除了‘*’,竟沒有分給你任何田產和銀票。你等著,我必定要請陸氏的長輩出來說話!”
何芯嘆息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嫁給老爺,得到老爺的真心關懷,就已經是無價的財富了。大姐就不要費這個心了。倒是三姐,年紀尚輕,洲兒又才三歲,大伯分給他們母子的盡是薄田,又不連在一塊。大姐若能說得上話,就為他們母子換些好田吧!”
田氏冷笑道:“她過河拆橋,有許多日子不曾到我院中來了!要我去為她爭取利益嗎?再也休想!”
何芯見她的注意力終於被轉移了,微微一笑,也不說話,把八寶粥遞給她,讓她緩緩喝下。
又陪田氏在花園裡散了一會兒步,何芯才送大夫人回院子休息,她自行返回“*”。隔遠,便看見寬寬和陸恬正在打羽毛球,奔走間,兩個孩子跑得滿頭大汗,臉色通紅,見到她,都親熱地圍攏過來。
何芯看陸恬興致勃勃,心中寬慰,伸手拉過他道:“小恬進步真快啊!”
見何芯拉著陸恬,寬寬也趕緊上前握住了何芯的另外一隻手。
何芯微微一笑,柔聲問道:“寬寬的作業都做完了嗎?”
見寬寬點頭,陸恬立即道:“姐姐!我也要學算數!”
何芯笑道:“我是你爺爺的夫人。你應該叫我奶奶!”
陸恬一陣不悅,嘟囔道:“你明明就只像個姐姐嘛!”
何芯拉著兩個小傢伙走到院中的石桌上坐好,微笑道:“你們兩個,給我乖乖地坐在這裡描紅,若是描得好呢,待會兒就有酸梅湯可以喝!”
兩個男孩雀躍道:“姐姐要煮酸梅湯嗎?”
何芯見陸恬堅持叫她姐姐,微微一笑,沒有再出聲阻止。
待走進屋中,看著平時為陸藤煮湯的用具,何芯臉上才顯出了一絲悲傷之意。自嫁與陸藤以來,陸藤時時寬慰她,全心全意為她著想,對她來說,既是一位至親的長輩,更像一位知心的好友。驟然聽到陸藤去世的訊息,她的心就像是被剜去了一塊那麼難受。但是,陸府中比她傷心,需要她照顧的人更多。
她知道,其實,包括蕭氏和吳氏在內,陸藤的每一位夫人都很傷心。此外,陸義測的遺孀素娘,陸恬以及蕭氏和吳氏年幼的兒女都需要得到照顧。她每天奔走在各個院落中,不停地說著寬慰的話,說得多了,便連自己的心情也得到了緩解。
此時,對著平日為陸藤熬湯的用具,想起陸藤,何芯眼中湧上了淚水,卻含笑輕聲道:“老爺!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讓每一個你關心的人都得到幸福,包括——我自己在內。”
雨思(三)
申時,凌鉦的車駕順利到達了大寧。還沒進大寧南門,就看見武騁帶著寧王府的幕僚們站在門邊,已經恭候多時了。見到凌鉦,便一起上前躬身行禮。凌鉦點點頭,微笑道:“此番出使,歷時兩月,辛苦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