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這不相干的人!”
凌豐馳又盯著凌鉦看了片刻,才緩緩道:“最近一段時間,賢侄一下朝就直奔大寧東郊,不知究竟有何新奇之事,竟然引得賢侄如此流連忘返?”
凌鉦臉色微變,緊盯著凌豐馳,不知他究竟知道了什麼。
凌豐馳嘆息道:“四夫人失蹤了,一個本來最該擔憂的人卻毫無動靜,不是十分奇怪嗎?”
凌鉦在心底一嘆,知道終究瞞不過他這個“知情人”,乾脆直接問道:“皇叔究竟想說什麼?”
凌豐馳露出一個誠懇的表情道:“四夫人非平凡之人,一個小小的院落只怕會困死了她。你若當為她著想,便不要用平凡之事綁住她的手腳。說到理解和尊重,你實在遠遠比不上陸藤大人。”
凌鉦聞言一怔,模稜兩可地說道:“皇叔費心了!”說完,毫不遲疑地行禮告辭了。對於這位對芯兒過分熱衷的皇叔,凌鉦心中總有幾分介意。
放縱(二)
見凌豐馳進到自己的親衛對中,武騁便靠了過來。
凌鉦邀武騁與他一同上了馬車,細細把方才同皇上談話的內容告訴了武騁。
武騁聽他自動請纓,要求到晤預郡辦事,總算還沒有被“陸夫人”迷得喪失心智、不顧大局,心中寬慰。沉默半晌,才抬頭道:“王爺決定親自前往晤預,是否準備順便料理了那個小島?”
自從在克力蒂娜那裡得知有人在海島上秘密練兵之後,凌鉦的情報系統就展開了嚴密的調查,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出海搜尋,又抓回了很多海盜逼問此事。經過抽絲撥繭地分析,基本上確定了那個海島的位置。但那海島處於兩國交界的海域內,即便確定了位置,卻也不能公然出兵剿滅。武騁聽凌鉦自動請纓前往晤預郡,立即領悟了凌鉦的用意。
凌鉦點頭道:“難得有此機會,定要好好利用!至於行動的細節,看看具體的情況再說!父皇命我明日離京,勞煩先生打點一切!”
他心中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卻不便告訴武騁。
按照天碩王朝的風俗,寡婦破門出嫁,要喪失所有的財產,更要視守喪時間的長短受到嚴厲的刑罰處罰:守喪不滿一年的,要受三刀之刑,分別是左臂、右臂和背心;不滿兩年的,要受兩刀之刑,分別為一臂和背心;不滿三年的,要受一刀之刑,劃在背心。滿了三年,可以不受刀刑,但也會廣泛受人鄙視。越是身份顯赫的人家,刑罰執行得越嚴。這三刀之刑,既是一種懲罰,更是一種恥辱,是一種對“不貞”行為的懲罰與昭示。在這樣嚴苛的制度下,天碩王朝鮮有寡婦再嫁的例子,更幾乎從來沒有發生過守喪不滿一年就出嫁的事情。
凌鉦愛極了芯兒,恨不得馬上立芯兒為正妃,哪裡能夠安心等待三年。但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只要稍有不慎,就極有可能是一個身敗名裂的收場。這段時間,他一直反覆考慮著這件事。
每當他站在朝堂上,扮演著自己的“王爺”角色時,心中總會不由自主地閃過那麼一絲猶豫;但是,只要見到芯兒,把芯兒抱在懷中,他又會發自內心地覺得,對他來說,世上再沒有比芯兒更重要的人和事了。一次又一次產生動搖,一次又一次重立決心……迎娶芯兒的願望一日比一日迫切、一日比一日堅定……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準備迎戰一切可能的壓力與非議……
但是,其餘的壓力和後果都可以置之不顧,卻不能不考慮芯兒可能要受“三刀之刑”的事實。芯兒流幾滴眼淚都令他心疼不已,如何能夠真的讓她去承受這可怕的刀刑?思索良久,他覺得唯一可行的方法便是:他必須在短時間內儘快立功,讓皇上答應他一個請求,然後,再透過巧妙運作,讓芯兒避過刑罰。
他領軍作戰,在思維上早已習慣了速戰速決,儘管心中難捨,也仍然決定在這纏綿的時刻暫且離開芯兒,以求取長遠的幸福。
說完此事,凌鉦又就手頭的要務逐一與武騁商量討論了一番,仍然留武騁在大寧主持大局,只帶兩個新近列入重點考核範圍的年輕幕僚邢闊和方緒隨行參贊。
武騁一一答應了,末了,終於又忍不住問道:“王爺明日就走,是否應該回府向夫人告別一下?”
凌鉦聽他又提起“夫人”,心中不悅,淡淡道:“先生告知她一聲就行了!”他明日就要離開大寧,正對芯兒萬分不捨,哪裡還願意分時間去同孟筠告別。
武騁在心中一嘆,恭敬告辭了。
回到“荷搪月色”,何芯已經為他備好了夜點,正穿著睡裙靠在窗邊看荷花。見他回來,迎面跑了過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