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少年。
那個說要幫助他看清未來的少年。
宇智波帶土,旗木卡卡西欠你一個未來。
時間隨著露珠一同滑落。不知道過了多久,地平線上一輪朝日緩緩上升。
無論世界如何變遷,如何物是人非,並不能改變日出時的光華璀璨。
慰靈碑前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遠方。
“天亮了。”
“是啊。”
這是在經歷生命中的巨大變故後,千雲和卡卡西對彼此說的第一句話。
晨曦將天空染成一片柔和的金黃,如幻如畫。
兩人將目光移向對方臉上,頃刻間瞭然於心。
這不是戰前的旗木卡卡西。
這也不是戰前的鞍馬千雲。
人說相由心生。
一個被奪走摯友,一個被奪走至親,少年和少女的心境豈會全無變化。
繼而脫去面上的稚氣,這是他們必須用自己的力量跨過去的坎。
所謂在苦難中成長,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川雲叔叔的事情,我聽說了。”
少年說。如此直截了當,是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對於突然喪父的女孩來說,任何安慰都不足以撫平心中萬分之一的悲傷。
他當年也是這樣走過來,心中的傷口從流血到結痂到成疤。
也許永遠不會痊癒,但至少已感覺不到疼痛。
時間會是最好的療傷藥。
“嗯。”
女孩應了一聲。臉色有點蒼白,但並不顯病態。
“帶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說著,她抬起手,輕輕覆在少年那隻劃有長長傷痕的紅色眸子上。
比常人略低的體溫,女孩的手心有些冰涼。
卡卡西的眼睛,或者說是帶土的寫輪眼,一眨不眨。
“嗯。”
少年也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據說鮮少有外人能駕馭得住宇智波家族的寫輪眼,但是卡卡西不同,他是肩負著自己和帶土兩個未來的人。
他一定會在摯友的目光中走完以後的路。
——節哀順變。
——你也是。
完全是廢話。他們對彼此知之甚深,不需要費這番口舌。
千雲一向不會安慰人,正如在五年前那個下著細雨的午後,她也只是安靜地撐著傘陪少年站了一整個下午。
而十二歲的卡卡西,也遠沒有若干年後的體貼善言。日後的修行,與日俱進的除了忍術,智慧,還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
千雲收回手。
太陽已經在東方的天空上穩穩當當地俯視大地。
天,徹底亮了。
“修行的時間到了吶。”
卡卡西最後看一眼慰靈碑,準備離去。
他的老師波風水門說不定已經在訓練場上等著了。
千雲也將視線掠過鞍馬川雲、鞍馬香織和宇智波帶土三個名字。
轉身面朝和卡卡西相反的方向,如果一路走到盡頭,那裡是她如今空無一人的家。
臨別前她低聲說了一句:
“我們一定要好好活著啊,卡卡西。”
帶著已逝之人的期待和希望,連同他們的那一份,好好將未來走完。
這場戰爭,他失去摯友,她失去父親。可是生活仍然要繼續,誰也沒有資格比誰更悲傷。
朝陽下,兩個背對著背的年輕身影,各自走向自己的道路。
未來的某一天,他們的歸宿會不會重疊?
或許會。或許不。
☆、最後的晚餐
“辛苦你了,卡卡西。”
猿飛日斬翻了翻手中的情報卷軸,對端正站立在桌子前方的少年說道。
十二歲的少年,在此次的戰爭中著實立下了大功。
該說真不愧是白牙的兒子,還是說波風水門教導有方。
然而這實在不是什麼高興的事情。
火影老人慈和地看著這位未來必將成為木葉支柱的天才,久經滄桑的臉上無半分笑意,反而在皺紋間隱約可見不應該屬於忍者的無奈。
少年的護額斜斜地繫著,剛好遮住了那隻受過傷的左眼,或者說,是特意遮住了帶土的寫輪眼。
這個孩子,剛剛在戰爭中失去了摯友吶。
猿飛日斬拿起冷卻多時的煙桿,決定繞過少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