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帶著順慶三人,大半夜的砸開了常林大人府邸的大門。常林今兒是歇在瞭如夫人那裡,丫頭僕婦們雖聽著些青松園的動靜,可卻沒敢去驚擾。可曹家一家砸門的聲響實在太大,再加一副土匪的樣子,下人們也不敢應對。
常林不知何故,趕忙穿戴衣服迎了出去,見親家老爺還一身戎裝風塵僕僕的樣子,顯然是來的匆忙還為來得及換洗一番。
“親家深夜來訪,不知何事?”常林文官出身,性情禮教也皆是一派書生氣質。
德業不耐應對,也最瞧不上他們文官這一套之乎者也心口不一的,只道:“嫻姐兒在哪,我們今天是來帶她走的!”聲音不怒自威,加上爺倆均是一身冷硬氣質,無形的壓力壓得常林緊張得額冒虛汗。
“這是為何!?這會兒孩子們都歇下了,媳婦初孕在身,親家火冒三丈的,恐在驚擾到傷了身子。”常林說道。
李氏早就哭腫了眼睛,紅著眼眶說道:“我們自己養大的閨女,驚著嚇著也認了,總比讓別人糟蹋要強。”
常林不明所以,問道:“這話從哪說起,媳婦還懷著我們鈕鈷祿家的嫡孫呢,供著敬著都來不及,親家何來這話。”
供著?恨我們不死供牌位吧!
“你們也曉得那是你們的嫡孫啊!又是送妾又是要迎側室的,怎麼一個壽誕沒把孩子折騰掉,就換著法的試是不。你們要是真對我們嫻姐兒有意見當初何必去求那聖旨,沒了你們鈕鈷祿家我們我們曹家閨女嫁不出去怎麼得,非巴巴的送到這來讓人任由揉扁捏圓!”李氏道。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壽誕孩子的?”常林問旁邊的如夫人,如夫人簡單幾句,將前因後果說給他聽。暗自慶幸當初有事時沒第一時間告查氏一狀卻是對了,當然免不得也得添些油醋。
常林一聽也氣得不行,怪不得親家打上門來鬧,任誰家剛嫁出來的女兒就這樣讓人欺負,換誰也不能幹,更何況兒媳婦還是個爭氣的,更應該多給兩分臉面。也不知道那查氏是怎麼回事,非得折騰出點事不可,看來之前給她的教訓還沒讓她學乖。
常林安撫著曹家來人,也承諾曹家的女兒不會在鈕鈷祿家受一星半點氣的,對這事一定會給他們個滿意的交代。景泰哄了順嫻睡下,聽了信兒也到了前廳,一聽岳丈非要將順嫻帶走,咕咚跪在地上,任憑處置。
見孩子這樣,景泰和李氏也不好鬧了,順慶卻上去給了他兩拳,道:“這就是你的承諾?這就是你的喜愛?”
沒等景泰來得及解釋什麼,查氏尖銳的嗓音響起,道:“怎麼跑到別人家來撒野,曹家就是這樣教育兒子的麼?”
見查氏不留臉面,李氏也將麵皮撕破了,道:“我們家教不好,可也知曉禮教仁義,總比那些虐待懷孕兒媳,把著兒子不放的可要強上許多!”
查氏擺起姿勢剛要反擊,就被常林厲聲喝止:“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麼?你看你哪裡還有一點當家主母的風範,非要鬧到禮部彈劾撤了我的官職你才高興是麼?”
查氏一向比較害怕常林,自是不敢明著與他反駁,但也嘟囔著:“我女兒可是皇子府裡的格格,誰還敢動了咱們家去。”
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屋子的人聽得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常林又道:“你女兒還不是王妃呢!就算是,也還有禮教約束著,不管什麼位置上,有了你這樣的額娘,早晚也得被連帶了。你以後就給我乖乖的在佛堂誦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在插手家裡的任何事情。”
“什麼?”查氏不敢相信,嗓子都變調了,指著如夫人叫罵道:“我就知道你被這賤人給迷了心竅了,竟然要寵妾滅妻了!我這些年兢兢業業的顧著家裡,你竟然不念一點舊情!是不是早就想尋了由頭來處置我了,好升了這賤人上來,這回終於叫你如願了是吧!我好不了也不能讓你們好過了,我打死你個賤人!”查氏說完就如同瘋魔了一般,照著如夫人的臉上就抓了下去,眾人皆沒什麼防備。如夫人為了看清查氏的熱鬧,還特意離的她近些,叫人想拉都來不急了。
只聽見一陣混亂,查氏的叫罵聲,和如夫人的驚呼叫痛,待常林招呼著丫頭們拉開二人之後,就見如夫人原本一張俏臉兒血肉模糊嚇人得緊。查氏也跟瘋癲了一樣,哈哈的笑個不停,嘴裡還叨唸著:“你個賤人,我終於除掉你了,殺了你!!”
常林見家中的笑話被人看了滿眼,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氣急敗壞的讓下人趕緊將倆人摻回屋去。該壓驚的壓驚,該請大夫的請大夫,後又歉意的說道:“親家,治家不嚴讓你們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