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記憶中的姬綾苑嗎?那個不論何時都滿身的尖刺,憤世嫉俗的姬綾苑?
“恭喜你透過了試煉之門,本宮這裡有一件工作,希望你能試試,當然也不會勉強你接受。”姬綾苑笑得有些苦澀,也有幾分的無奈。而我打起了精神,不論是什麼工作,只要能進入綺嬅宮的中心,那麼離我的目標就進了一大步。
我輕輕的一點頭。表示同意,姬綾苑也鬆了口氣的模樣“本宮想麻煩你幫忙照顧少宮主。他什麼人都不肯見,也不肯吃東西,雖然每次都強灌下一些流質性的食物,但這麼久時間了,身體的營養跟不上,他還不是一個人,本宮已經是無能為了。”
煒兒!是煒兒,他現在怎麼樣了,一定瘦了很多吧,就算是抗議,也不能這樣不吃東西啊,真是……真是。
走前一步,微微的點頭。姬綾苑微微一笑,不是妖豔不是明媚,只是淡淡的,還包含著感謝。
這樣的姬綾苑讓我懷疑,他是不是得了人格分裂症了,不然怎麼能變得這麼徹底,完全就是兩個人。
不過現在不是我管這些事的時候了,我就快要見到煒兒了,一瞬間,煒兒的模樣,和那像是夢一般的記憶中的鱗兒重疊了起來。聯絡上剛才姬綾苑所說的。
那,真的是我的記憶嗎?哪裡是什麼地方?只要一想起來,很懷念又很悲傷的地方。
跟著姬綾苑一直走到一個獨立的小落院中,他指了指其中一個房間“那孩子不想見到我,你去吧,實在不行的話,就出來,會有人帶你回去紅梅谷,你可以在這裡住下。”
姬綾苑說完就離開了,看著那個房間。煒兒就在裡面,我怎麼會走?堅定的走進院子。
牽絆
院子裡中滿了猶如垂柳一般的紅梅,無論是在院子裡賞梅還是在屋內開一扇窗戶,都是享受,但是這裡不僅沒有人氣,而且門戶緊閉,就像是沒有人居住一般。
我心一痛,煒兒啊,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呢。
走到姬綾苑說的那間屋子前,推了一下門,門後似乎被擋住了什麼
延伸出神識,這個屋子裡大部分的東西都堆放在了門前窗前,一絲絲的空隙都不留,屋子裡黑乎乎的,就像是一個黑匣子一般。捲縮成一團躺在墊子上的小小人影。煒兒做了自己所能做的所有的事,在向他們抗議。
現在是我回來了,不會再讓煒兒受這樣苦了。舉起手敲了敲門,屋內稍有動靜,只是並不大,一道微小的聲音響起。
我只能模模糊糊的聽到像是在說滾。我家的煒兒啊,也學會發飆了呢,只是他在這種情況下學會,又是讓我覺得心裡酸酸的。
用手指在門上輕輕的敲出節奏,那是煒兒偶然會哼的曲子,他說他也不知道這是一首什麼歌,只是知道有這樣的旋律。
門內響起了物件碰撞的聲音,擔心他會碰到,我想推開那到門卻因出不了聲不能提醒煒兒離得遠一點。此刻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我把拴在牙上的絲線取下,緩緩的拉出,一塊如雞蛋大小的藥包順著絲線從咽喉中扯了出來。一陣劇烈的咳嗽,連眼淚都咳出來了,雖然用的是藥包可還是對咽喉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也是多得了這個小玩意才讓我沒有在任何下意識的狀況下出聲。
藥包還是有效用的,咳嗽過了之後就能感覺到絲絲的清涼緩和了狀況。“煒兒你先退後一些。”
嘶啞的聲音連我自己聽了都覺得刺耳。一點都聽不出來這是我的聲音了。有點擔心煒兒會聽不出來
“柳,嗚嗚嗚,柳姐姐,是你嗎?”煒兒的聲音也不比我強多少呢,可是我也馬上就認出那是他的聲音。
“煒兒,你先退開一些,我把門開啟。”我說完之後煒兒退開了一些。方便我推開門。推開了房門之後煒兒就站在那裡,斗大眼淚的眼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心疼他那已經乾裂的,還帶著被咬傷痕跡的唇。他一定很不安。走過去,抱著他,我知道自己現在雖然模樣變了,可他一定認出來了。
無論變成什麼樣子,只要感覺到了,只要觸碰到了,就會知道,就是他。那世界上唯一的一個,靈魂的另一半。
“煒兒以為柳姐姐不要煒兒,再也見不到柳姐姐了。”煒兒抱著我,狠狠地勒著,就像是想要把我融進他的血肉之中一樣。
我任由他宣洩著自己的心情,甜蜜又痛苦,這段時間的分離,讓煒兒成長了不少,而且,現在我能感覺到了,對他,我是特別的,正如他對我的意義一般。福禍相依說的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