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相信我,親愛的們要相信我,蕭惜遇那個惡魔雖然看起來文文氣氣,好像手無縛雞之力似的,可是,當他真的出了手,輕而易舉就將我所有的力氣都逼退了回去。
更悲劇的是,我來的時候沒帶丫鬟,這個戰略性的失誤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此時此刻,整個大殿裡只有我們三個人,我,蕭惜遇,和蕭如煙。
毫無疑問,我處於劣勢。
而且,是很嚴肅很嚴肅的劣勢。
在蕭惜遇足足掐了我大半晌的工夫之後,我的臉頰越來越紅,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踢打的手腳越來越綿軟,我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起來。
可是,即便是在這樣神志不清的處境之下,我依舊看到了——
站在蕭惜遇背後的那個漂亮少女,她目光灼灼、霎也不霎地看著我,她一動不動,袖手旁觀也便罷了,還朝我揚了揚嘴角,盈出一抹勝利的笑容來。
天曉得,我都快要被人掐死了,居然還能分出那麼一絲心神,看懂了她那個笑容裡的內涵。
她是在朝我示威:你看,在蕭惜遇的心目中,你是一個可以隨便去死的女人,而我,才是那個絕對不容別人欺侮的,那一位。
謝天謝地。悶
多虧了蕭如煙挑釁而又大快人心的笑容,讓我想起了,此時此刻正以一副仇恨至極的表情掐著我脖子的這個男人,是誰。
我很是痛苦地“唔”了一聲,然後擰了擰眉毛,下一秒,努力調動起渾身殘存下來的力氣,屈起一條腿來,狠狠地朝站在我面前咫尺距離之外的那個男人的下/身,撞了過去。
我看得很準確,蕭惜遇痛恨的眼神完全凝固在我的臉上,他根本就無暇顧及我雙腿的動作,而我這拼了所有力氣的一擊,也終於達到了讓他鬆手的目的。
我用的力氣很大,完全抱著讓他斷子絕孫的出發點,才抬腿的。果不其然,他悶哼一聲,然後很是痛苦地皺緊了眉毛,在彎下腰去的同時,自然也就把手鬆了開。
他重若千鈞的手終於挪開,我如獲大赦,即便渾身早已經沒了力氣,可是憑著那股子求生的本能,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跑的,是傻子。
我頭也不敢回,狼狽不堪地從聽雪殿跑出來的時候,眼角掃到,蕭如煙緊張兮兮地蹲下了身子,一臉關切地詢問著蕭惜遇的狀況,而蕭惜遇則慘白著一張臉,臉頰自然無比地枕上了她的肩。
他們那緊緊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莫名其妙地,就刺了我的眼。
——他們想讓我死。
一個,是我不想嫁,卻不擇手段一定要娶我的男人;
一個,是她不惹我,我勢必不會去招惹她的女人。
可是,他們想讓我死。
他們,嫌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太礙事。
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我平日裡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是一些惡作劇,可是他們一出手,就是來真的。
轉頭往外跑的時候,我的心臟,居然隱隱地抽痛了一下。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感情。
是被我佔據了身體的,祁青檸的。
她確實該痛。
我牽起了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
她拼了命的不想死,她費盡心思活過來,她不惜讓我這個異世的亡魂佔據了她的身體,可是,她得到的,是什麼?
她得到了,什麼?
她得到的,不是她最喜歡的那個人的憐惜,不是她最喜歡的那個人的欣喜,而是,他幾乎透徹骨髓的,恨意。
她拼了命的不想死,活過來了才發現,全世界,都嫌她活著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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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跌跌撞撞地從聽雪殿跑出去,我落魄得,絲毫不像是一個公主,恐怕連一個婢女,都不如。
跑到了半路,我就氣喘吁吁了。
我彎著腰,撐著雙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滿腦子都在想一件事,蕭惜遇要殺了我,蕭惜遇,他要殺了我。
為了蕭如煙,就為了一個蕭如煙,他甚至不惜和我撕破臉皮。那麼,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我要去告訴我父皇。
我要去對我父皇說,蕭惜遇他汲汲於娶我,根本不是因為愛,他要娶的,是我青檸公主的權勢。
他勢必是狼子野心。
我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哀求我父皇同意毀了我們的婚約。沒錯,讓我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堅定了這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