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了。
我摸了摸鼻子,很是尷尬,“我,我之前……從懸崖上掉下去過,摔進水裡了,我剛試了,這,這可是唯一能用的一個了……”
說起來,在懸崖底下的時候,我就沒能想起這玩意兒,可真是笨啊。
眼看那麼大的火不是我們這些個女人們能撲滅的,眼看訊號都已經發出去了,我十分淡定地對嫣然說,“有樹嗎?咱找個高一點兒的,在上面躲躲。”
我堅信援兵會到,而且,這魏國都城裡,勢必是有魏凌辭的黨羽的,他人雖被困住了,但還是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拎著嫣然上了一棵比較高的樹,我找了兩根很是粗壯的樹枝,一根用來安置她,另一根,我自己坐著。
抱著膝在樹枝上坐著,我看到了後院裡那些個依舊在四處躲火的丫鬟們,我皺了皺眉,問嫣然,“那些人……怎麼反應很遲鈍的樣子?”
嫣然面現同情,慢慢地說,“她們全部都是孤兒,父母都因為戰爭死了,加上年紀小一些,被人擄了要賣到青樓去,所以心理陰影很大……”
我怔了一下,“這麼可憐?”
嫣然點頭,“是太子殿下碰巧遇到了,把她們買了下來,剛把她們接到這裡來的。她們怕人,見了我,都不怎麼敢說話……”
嫣然的話,讓我咬了咬嘴唇。
說真的,大火無眼,我原本讓嫣然去找密道,就是為了讓大家都能跑的,可是密道被堵了,我就沒辦法了,這個府裡有那麼多人,我肯定救不過來,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發個訊號,讓援兵快些到了。
可是如今看來,那些木訥遲鈍的丫鬟們,居然有這麼可憐的身世……我就有些坐不住了。
我從樹上疾掠而下的那一剎,嫣然驚呼了一聲,我忙裡偷閒朝身後看了一眼,這就看到,原來,是府邸外那些平王計程車兵,攻進來了。
我心頭一跳,暗叫不好,與此同時卻是猛然抬頭,朝嫣然斥了一聲,“你藏好了!不許下來!”
說話間,我急速地朝那群正亂作一團的丫鬟們衝了過去,謝天謝地,她們終於學會了將水澆在火上面滅火,只可惜這個時候,我們要面對的,已經不只是滅火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在我們面前,有將近近百計程車兵在迅速逼近,他們的臉上,全部閃爍著陰狠的光芒。
我掃了一眼烏壓壓一片逼近過來計程車兵,我站在原地沒有動,我面無表情地將陽春雪在地上劃拉了一下,然後抬眼看向那些嚇得臉色慘白的姑娘們,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呵斥道,“站到那個圈裡面去,不許出來!”
也許是看到了我眉眼間的厲色,也許是此時此刻她們別無其他辦法,所以在聽到我的命令之後,她們十分聽話地就紛紛跑進了我所圈出的那個遠離火苗,也遠離敵人的地方。
我在哪兒?
我在她們身前幾步開外站著。
對,我正單槍匹馬,自不量力地,緊握著陽春雪,狠狠瞪著那些漸漸逼近過來的兵士。
我說過的,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從。平王的手下,一個個的眉眼,都兇狠而又猙獰。
他們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也看著我身後那群瑟瑟發抖的女孩子,他們的目光赤/裸/裸而又充滿侵略意識,看得我好不噁心。
我剛一蹙眉,捏緊了陽春雪準備動手,就有一堆人急急地衝到了我的面前。
我愕然地轉了轉臉,這才看到,就在那些眉眼兇狠的兵士們衝進來的那一瞬,我們府邸裡頭,原本正慌亂滅火的僕人們瞬間都丟了水桶,他們根本不管自己有沒有身手,隨手抄起身邊任何能夠用來擊打的東西,蜂擁一般地簇擁到了我的身邊。
他們一臉忠厚地對我說,“小姐,您快走,我們替您擋一擋!”
所有人,是的,是所有人,都用那種迫切希望我快些逃掉的眼神,看著我。
看著那種真誠到令人動容的眼神,我忽然間就有些眼眶泛酸。
我忽然間就想到了魏凌辭,我忽然間就想到了,平王殿下,他真他媽的太欺負人了。
我攥了攥手裡的陽春雪,我很慢很慢地,對自己說,“要給力,祁青檸,我求你,這一次,你這身子,一定要給力一次!”
話音剛落,我已經迅若閃電一般地從原地飛起,衝進了那股敵兵的隊伍裡。
我眼睛一眨不眨,我面無表情,我緊緊地握著陽春雪的劍柄,腦海裡只有祁清殤曾經一再囑咐過我的兩個字——砍人。
一張張面目可憎的臉在我面前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