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命地遵守約定再去伺候他弟弟時,他用一種十分低聲下氣的語調說了一句,“你,你要揍,就揍我……別,別……”
別欺負他弟弟。
我悶聲悶氣地哼了一聲。
那一晚,蕭惜遇的弟弟真是太他媽的矍鑠了。
我伺候了它整整一夜,直到東方天幕晨光熹微時,它總算大發慈悲地噴薄而出,繼而,終於蔫了下去。
渾身痠疼尤以一雙手臂為甚的我看了蕭惜遇一眼,唔,那張妖孽般的俊臉,終於漸漸恢復常色了。
確定了他不會掛掉了,我死而瞑目地閉上了眼睛。
臨昏迷之前,我腦子裡只想著一件事:這麼一來,我算是把蕭惜遇的恩情還清了吧?還清的話,我倆可就再也兩不相欠了。
既然如此……等我醒了,就跑路吧。
為什麼?
奇恥大辱啊啊啊啊啊!
【108】病&被救
自打我昏昏沉沉地暈過去那一刻起,我就十分悲催地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我被人冷冰冰地盯,我被人怒衝衝地瞪,我被人拽著手臂,離得極近極近地質問。
“你摔壞腦子了是麼?”
“要陽春雪做什麼?”
“我不是交代過,讓你砍人了嗎?”
我一個激靈,就醒了。
不錯,冷冰冰地盯我那個人,和怒衝衝地瞪我那個人,以及離得極近極近語氣十分不好地質問我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都,是,祁,清,殤。
但這一切,應該都只是我潛意識裡因為懼怕而產生的反應罷了,祁清殤如今早快馬疾奔楚國,哪裡會知道我們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麼一想,我很是疲倦地掀了掀眼皮,撐不動,就無意識地咕噥了一句我自己都沒聽懂的話,然後就繼續睡了過去。
我很自然而然地就睡了,所以我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我,根本就不是在美美地休息,我是發燒了,且高燒不止。
嗯,我知道你們看到這裡一定覺得十分凌亂,其實我又何嘗不是。
自打我穿越過來之後,原本萬年不進一次醫院的宋青檸同學,著實是沒少因病臥床了。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的。要怪只能怪,祁青檸的這具小身板,實在是太弱了。
再說了,我昨天的經歷,也確實是足夠坎坷,足夠跌宕了。悶
先是被人堵截,和人拼殺,再是英勇跳崖,摔到那麼冷的河水裡泡了那麼久,又找了那麼久的草藥,以及自己親自上陣充當解藥——這麼一番折騰下來,我要是不病,我自己都覺得不能原諒這個世界了。
我高燒不止,臉紅得跟蘋果似的,腦子裡暈暈乎乎的,總是閃現出祁清殤那張冰冷慍怒的臉。
他老是瞪我,還老是追問我,為什麼不拿陽春雪砍人。
在夢裡,我就忍不住跟他解釋了,我說,“蕭惜遇是因為我,所以才受傷的啊,我,我總不能忘恩負義吧?”
我都燒成那副德行了,哪裡知道,我這些話,根本就不是對夢裡的祁清殤說的。
——我把它們說出了口。
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所在的位置,不是別的地方,正是我剛剛說的那句話的那個主語……的,懷,裡。
沒錯,蕭惜遇那貨精神恢復了,換他照顧我了。
——你看,我這人做別的什麼事都不靈,唯一的一個優點就是,烏,鴉,嘴。
我昨天還朝著蕭惜遇喊,讓他快些好起來照顧我,這不,這麼快就應驗了。
我高燒不止,渾身發冷的那段時間裡,蕭惜遇一直一直都抱著我。
嗯,別奇怪,這事兒雖然我剛開始不那麼清楚,但我還不是燒到傻了,所以,等到後來,我也就察覺到了。
我渾身像是被人揍了似的,又酸又疼,還直冒冷汗。我原本確實是超級反感蕭惜遇抱我的,可是到了後來,即便他拖著自己破絮般的身子去找了柴火堆起了火堆,我還是冷得不行。
而這個時候,他的懷裡,就是唯一能夠取暖的地方了。
那一夜,我病得前所未有,不光冷得發抖,還直說胡話。
我揪著蕭惜遇的衣襟,一邊哭,一邊喃喃地喊媽媽。我哭得幾乎背過氣去,我說,“媽,檸、檸檸想你……檸檸想回家……”
可是,即便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也清楚,我早已經,沒有家了。
想來,這場來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