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雨辦事效率還真不是吹的,第二天,我就戴著一頂顏色鮮綠鮮綠的帽子,在隨州城裡來回晃盪了。
蕭惜遇和幾個將領從城樓上視察完戰況回來,剛好看到頭頂綠油油的我,正抱著一隻小貓兒,一個人樂顛顛兒地在迴廊裡玩。
那幾個將領看到我的時候,原本正邊走邊說話呢,可那一瞬間,真的是就在那一瞬間,他們的腳步……
當場就僵住了。
而他們臉上的表情……怎麼說呢。
十分的繽紛,和複雜。
他們跟石化了似的,十分機械地看了看一臉爛漫笑容的我,他們跟石化了似的,喀拉拉轉過頭去,十分機械地看了看嘴角微微抽搐的蕭惜遇,然後不約而同地說,“蕭將軍,屬、屬下先行一步,我、我們在書房等您。”
一聽他們要走,我是真著急啊,我把貓擱在地上,拔腿就準備追他們。
——別誤會,我還真不是為了躲蕭惜遇,我更不是怕和他兩個人單獨相處。他不讓我理他?他以為老孃真那麼稀罕理他?
哦,跑題了。拐回來。
我追那些將領們啊,是為了告訴他們,我今天在這兒坐著,就是為了等你們的,你們怎麼可以不聽我說話,就走啊?
我追那些將領們啊,是為了告訴他們,我腦門兒上戴的這玩意兒啊,對,就這綠色的玩意兒啊,叫綠帽子。你們看懂了嗎?
你們這個時代,真的能夠準確地領悟這個東西的意思嗎?
這個東西啊,是不能只看字面意思的,它有著更加深層次的內涵,它的深層次內涵就是——
我還沒追上他們,我還沒內涵出來,我的衣領,就被人從身後揪住了。
我動了動,動不了。
我掙了掙,掙不開。
我扭過臉去,就看見蕭惜遇眉眼含怒地盯著我……和,我腦門兒上的綠東西。
我張了張嘴,“放開”兩個字就要中氣十足地脫口而出了,突然想起來他不讓我跟他說話,我立刻就把嘴巴繃住了。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我用意念傳達我的惱怒——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耽誤姐姐的激/情演講!
可他沒說話。他就那麼一副很不高興的表情,死死地盯著我腦門兒上的綠帽子。
瞧著他那副神色,我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他他他他,他不是……
看上我的帽子了吧?!
那一瞬間,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抬手捂我的帽子。可說時遲那時快,我的手沒碰到帽簷兒呢,蕭惜遇細長的手腕一抬,劈手就把帽子從我腦袋上扯下來了。
我當時就是一懵啊。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無比慍怒地瞪了我一眼,拿著我的帽子,轉身就走了。
我那個氣啊,我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氣得渾身發抖啊,小雨走過來見到我,皺著眉毛對我說,“公主,您,您怎麼了啊?”
我轉身就開始搖她胳膊,還一手指著蕭惜遇的背影,“快,快替我喊一聲!”
“喊什麼?”
“那,那帽子,是花我的錢買的啊!”
【138】她的人
蕭惜遇一句話都沒說,外加還瞪了我一眼,劈手就把我新到手的帽子給搶走了,這件事情,讓我覺得很窩火。
可關鍵是,他之前那麼傲慢地說過,讓我不要接近他,我如今就是再窩火,都不能主動去找他。
為什麼?我是有骨氣的啊。
我不能為了一頂帽子,就主動去找一個討厭我出現的人啊。我當然不能去,死都不能去,免得讓他覺得,我好像挺稀罕理他的。
但這口氣,我又著實覺得咽不下,一咽不下,我就大半夜(然澈:大半夜衝去揍他了?)起床去泡熱水澡了。(然澈:切……)
泡完熱水澡出來,我渾身熱熱的,臉頰也熱熱的,閒著沒事兒,我端著一盤點心,就跑院裡賞月去了。
小雨和小晚完全攔不住我不說,還被我拖著一起在石桌前面坐下了。我仰著腦袋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之中找月亮,找了大半晌之後,愣是沒找到。
我覺得自己的眼神數星星可能數不清,但數月亮絕對沒問題啊,於是我無比困惑轉過了臉,無比困惑地問小雨,“月亮呢姐?”
她和小晚對視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地提醒我,“今晚陰天啊公主……”
我愣了一下,然後就脫口而出,“靠!隨州的月亮都欺負我!”
隨州不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