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來看你一眼。”
“這就走了。”
他說話算話。
他的大手在我頭上撫摸了兩下,就移開了,與此同時,他轉過身,就往涼亭外走了。
“祁清殤——”我脫口喚他。
他沒轉身,身形也只是微微停頓一下。
我咬咬嘴唇,只覺得他今日行事古怪,心中有些隱隱放心不下。
我踟躕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真沒事嗎?”
他脊背微繃,隨即展開,低笑,“能有什麼。”
我咬緊嘴唇,不說話。
他拔腿就走,突地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說,“我會再來看你的。”
說完這句,沒等我再出聲,他緋衣一閃,已然從我的視野中消失了。
他來去如風,卻著實帶著一股子古怪的氣息,我有些失魂落魄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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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蹙著眉尖過來時,我還沒能從方才的晃神中回過神來。
他走近我身邊,推推我胳膊,“人呢?”
“走了。”
“找你什麼事?”
“……沒說。”
景陽微怔,面帶困惑,繼而輕嗤,“他閒的麼?”
我沒說話。
景陽看看我,原本想說什麼似的,後來又給頓住了,他抬手撓撓頭,“我剛回去翻了本醫書,上面有解夢的事情,和我回去研究一下?”
我望著祁清殤消失的方向,眼中依舊有擔憂之色。
景陽皺眉,伸手來拉我,“走吧。”
我欲掙扎,景陽立刻就說,“他既然不肯告訴你,你還能知道嗎?”
我垂下眼,心中雖不甘,可景陽說的是實話。
跟著景陽往回走的時候,我不知道,剛剛躍出府邸牆頭的緋衣男人,身形狠狠踉蹌一下,抬手扶住牆壁,嘔出了一口血。
他果然有事瞞我。
他受傷了。
【269】入魔
我和景陽對著那本有解夢內容的醫書研究了許久,可是什麼都沒能研究出來。
那上面也不過是說:夢到墓碑,預示幸福生活即將到來。夢到看別人打架,說明你對美好愛情有強烈期待。
當然了,那是一本古書,上頭的話絕對不可能是這麼粗俗直白的,是我直接用自己的言語給翻譯了過來。
我看到這兩句話的時候,別無他想,心底只想著一句話,我靠,這哪裡是本醫書,分明是周公解夢啊親。
我絲毫不覺得這種夢能夠指向什麼美好期待,所以我對此表示十分的不能信任。
景陽摸了摸鼻子,忖了一會兒,也只得訕訕地說,“我也覺著不太準……”
不是不太準,是太不準了。我打了個呵欠,回身,踱到桌邊去自顧自地倒了杯水咕咚喝下,眼睛轉了轉,瞅見外面天色漸漸地黑了,不由皺了皺眉,“宮宴幾時開始?”
“酉時吧。”
景陽把書合上,隨手丟到一邊,也走過來,從我手裡接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灌下,抹抹嘴,問我,“宮宴少說得好幾個時辰吧?你又困了?不能睡。”
“知道。”我垮了一張臉,走到窗邊,胳膊枕著窗欞趴著,百無聊賴地往外看。
景陽在我身後想了想,走上前來,提議,“苦等也是無聊,聽說新帝登基,舉國需要歡慶幾日,街面上肯定很熱鬧的,咱們不如……出去玩一玩?”
我霍然就轉過了臉。
景陽見我滿面喜色,立刻舉起一隻手來,一臉嚴肅地宣示他對我的要求,“不許亂跑,不許胡鬧,一定要緊密地團結在景陽哥哥的周圍——”
我沒讓他說完,我諂媚極了,我轉身跑過去,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搖啊搖,“哥,哥,你最好了,只要你能帶我出去玩,我什麼都聽你的!”
換了男裝,和景陽出了府邸的大門,我才看出,我們這西祁,可是確確實實地變天了。
混蛋國師原來確實是代理朝政的,可是等到後來漸漸地發展著,他就自然而然地掌控了所有的大權,他沒有明確地說明自己要代替我父皇的位置,但是如今他都開始舉辦國宴了,那些朝臣們也沒見太過反對,很顯然是全部識時務者為俊傑了。
景陽說得對,大街上是很熱鬧,有賣糖人的,賣燈籠的,賣天燈的,居然還有玩雜耍的。
一看到玩雜耍的,我突然想到了蕭如煙,臉上的笑容不由地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