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
“走好,我送你回去。”接過她遞來的車鑰匙,扶著她的腰起身。
“我要去你那裡。”她開口要求。
他腳步一頓,不語,繼續往前走。
不說話,就代表答應了。她吁了口氣,雙臂纏抱住他的腰際。
將她安置在駕駛座右側,繫好安全帶,才平穩地上路。
車內氣氛很安靜,她偏靠著椅背,半垂下眼臉,看起來似乎很累。
他關了冷氣,稍微開點車窗,新鮮空氣或許會讓她感覺好些。
夜晚的車道很靜,他們都沒有說話,只剩電臺播放的音樂,輕輕流洩在車內,他與她之間,一首又一首。
【面對你未曾有過的安靜
竟察覺到驚慌的神情
終於開口做出了決定
你要放棄這段情
你從來不曾試著瞭解我
愛你比愛自己更多
而我所做的各種努力
看在眼裡從不放在心裡
為你掏了心
付了情
再多苦我都認命
你卻不動心
不領情
一片痴真卻隨風飄零
受難以回收
情依舊
愛你堅持不罷休
就算再重頭
還是錯
依然對你愛不釋手
(詞/林賢)】
怎麼……會播這種歌曲?
他乍聽之下,心神微微一震,握住方向盤的指節抽緊,略略側眸瞥視她,她出奇地安靜,半斂的眼眉,看不出情緒。
她,聽到了嗎?
將車開到他住處樓下,扶著她進門,問她:“要洗澡嗎?”
“要。”理所當然地,伸手討衣眼。
沐浴過後的她,身上泛著和他一樣的沐浴乳香味,穿著他同樣過大的衣物,盼妝盡卸,純淨素顏幾乎與八年前無異,含情的眼眸仍有眷戀,那一瞬間,他幾乎比惚地起了錯覺,以為回到從前——
狼狽地別開眼,將自己由那雙水媚明眸抽離,不讓自己沉陷在錯覺中。
“床讓你睡,我睡沙發。”他指了床鋪,拿來雜誌翻閱,不敢再看她。
“你可以——上來睡,我不介意。”她輕輕地,說道。
雜誌掉在地上。洗完澡了,酒意沒有稍微消褪嗎?
不曉得在緊張什麼,他慌亂得有些可笑。“你、你先睡吧。”
她像要說什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點頭,爬上床的左側。
時間過去多久,他沒去數,布穀鳥壁鐘發出整點的報時聲。
三點了。這本雜誌一個字都沒進到他腦海,她側身蜷睡,棉被拉高到下顎,留下右方空蕩蕩的一大片床位。
他移動僵硬的身軀,悄無聲息地在她留下的床位躺下,關掉床頭那盞暈黃的燈光,房內陷入一片黑暗。
他沒有辦法睡,眼睛一閉上,嗅覺、感覺就會愈靈敏。同樣的沐浴乳香味,卻在他們身上散發出不同的風情,交融成男人與女人的曖昧氣息。
柔媚馨香迴繞在鼻翼之間,想到她溫軟嬌軀就躺在他旁邊,身體不自覺地為她而緊繃。
隱約的女性馨香益發清晰,腰際讓橫來的玉臂摟住,他微愕。“採菱?”
她並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將臉蛋貼靠在他胸膛。
她想起,剛剛不經意由公司同仁那裡聽來的對話——
【“原來,關毅和駱經理,真的只是朋友而已耶!”
“你又知道了?”
“他親口告訴我的啊!本來他中午答應我的邀約我還高興了一下,誰知道半竟然一邊吃拉麵一邊告訴我,他有女朋友了。”
“好笨哦!駱經理條件那麼好,大家搶著要,他居然不要。”
“很多男人搶,不代表他也一樣要心動吧?他說他走很一板一眼的人,心中只能放一個人,名額滿了就容不下其他,那個人在他心裡藏了很多年,他這輩子部下可能有不愛的一天。駱經理條件再好,只有這種人,是打不動的。”】
只有這種人,是打不動的。
該死的對極了。她實驗證明過了,不是嗎?
“採菱?”輕輕地,又喊一聲。她睡著了嗎?
“喊姚千慧就親親密密的‘慧',喊我就是客客氣氣的’採菱',挺差別待遇的嘛!”答案是,她沒睡。
關毅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