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如今尚未洗脫嫌疑,而且就算能洗脫,在下的志向也不在朝堂爭鋒,而是希望將來能在文廟中有所建樹,可以研究儒學造福於天下之民。”
“道不同不相為謀。”趙元容突然說了一句,“紀公子之前在文章中特別點明這句話,其實就是在對本宮暗示什麼嗎?”
“在下不敢。”紀寧道。
“紀公子,你說想在文廟中研究儒學有所建樹,那為何不在朝堂上有所建樹呢?”趙元容開始與紀寧駁斥,“文廟建樹,不過是儒學經典、大篆、小篆,文字之間,為天下百姓中識字之人可得,且四海蒼茫,文化始終在有智慧之人中傳播,而無法真正造福於萬民。但若志在朝堂有所建樹,則可以安萬民,上到百歲老人,下到襁褓嬰孩,可以做到生有所養老有所依,更是能留名青史為世代之人所敬仰。孰輕孰重,本宮想來,紀公子也能分辨一二吧?”
跟之前紀寧與旁人辯論時,都是一邊倒向他不同,這次他跟趙元容辯論,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趙元容胸中有丘壑,才學卓著,又有皇室貴胄的威嚴,志向更是不在當一個安分守己的公主,這樣一個有才有能的女人,在紀寧看來也是很可怕的,如果說將來和五皇子黨在鬥爭中折戟沉沙的話,趙元容甚至都是有機會當女皇的人,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
但紀寧與人辯論多場,自然懂得辯論的技巧,如果不能在一個理據上佔據上風,那就只有另闢蹊徑。
此時的趙元容在笑看著紀寧,她似乎也想聽聽紀寧用什麼言語來駁倒她的言論。
但恰恰,紀寧根本就沒去駁趙元容的高論,紀寧笑道:“公主所言極是,若要留名青史,為萬人所敬仰,志在朝堂或許真的比志在文廟,要更能實現胸中抱負。但在下生平志願,不過是能安然守于田野之中,一生衣食無憂,身邊有嬌妻美妾相伴,最好能過得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在這種生活狀態之下,在下若能偶爾做一些詩詞文章,為文化傳承作出一些貢獻,果然是好,就算不能,在下也無愧於心。敢問公主,若在下身在朝堂,可是能追求到這種平靜的生活?”
趙元容本以為自己所提出的觀點,就算是找幾個大儒來,都無法將她辯倒,但當紀寧說出這番話來之後,她突然卷的啞口無言。
紀寧的話總結起來也很簡單:“公主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同意,但我胸無大志就是準備過平淡生活,所以我不接受!你奈我何?”
第278章 恭喜了;紀解元
趙元容準備了大段的說辭準備跟紀寧辯論到底,可紀寧才發言一次,趙元容便感覺自己已無話可說,倒不是說她在這次的辯論中失敗了,而是紀寧用了一個“人各有志”的觀點,直接不跟她探討了。
趙元容心裡很懊惱:“我雖然年紀輕,但也跟無數大儒辯論過,就算有勝有負,也從未在辯論中如此窩囊無話可說,為什麼此人無論在算學、詩詞歌賦,還有經綸文章,辯論上,都會有這麼深的造詣?也難怪小懷珠會對此人又愛又恨,因為這人實在太讓人抓狂了!”
“紀公子,本宮跟你探討在家國和文廟上的建樹,你說出如此之言,不覺得……有些無禮嗎?”趙元容道。
紀寧行禮道:“若公主覺得在下無禮,那在下也無話可說,但這是在下心中真實所想,一輩子風雲激盪,反倒不如做一個普通人,在下已在士子當中成為公敵,那還不如老老實實做一個平常人,若能留住舉人之位,將來再中進士,也終身為文廟效力,而不問朝政!”
趙元容不再跟紀寧辯駁。
因為她覺得根本辯不倒紀寧,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當她想到紀寧所描述的世界,她自己也會帶著一點嚮往,趙元容道:“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是詩詞嗎?”
紀寧沒有回答,這是陶淵明的名作,在這世界是沒有陶淵明的,這些詩詞自然也就無人所知,在紀寧那時代,即便已不推崇詩詞文章,而是講求學好數理化,這首詩詞仍舊為世人所共知,便知道這首詩詞是有多麼大的感染力,有多膾炙人口。
“只是在下信口說出來的,公主請勿見怪。”紀寧道。
這下趙元容更是自愧不如了,她輕嘆道:“隨口之言,便能讓本宮聽來悠然神往,不得不說,紀公子可是蠱惑人心的行家。此事暫且先不提,本宮現在要公事公辦,關於鄉試賄考的案子……”
紀寧心想,終於說到正題上來了,廢話這麼半天,最後還不是要探討最後我是否作弊了?
趙元容頓了頓,道:“本宮看過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