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著,無不衷心贊同。
君子習六藝,其中有一藝便是樂。在座的所有人基本出身名門望族,對音律這一項,多少有涉獵,有相當的音樂鑑賞能力。
不過,此間有人臉色很難看。
張臨武臉色陰沉地連喝了兩三杯酒,心裡既妒又恨:唱什麼曲不好,偏偏唱紀寧那小子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分明是存心助紀寧揚名!
“多謝世子殿下賞賜。”只見柳如是向趙元啟行禮說道,“但民女愧不敢當。此曲調非民女革新,而是另有其人。”
“哦?”趙元啟聞言,不由一訝,好奇地問道了,“是誰?哪位音律大家?快告訴本世子!”
其他還不知道的人也是很好奇。
柳如是揚聲說道:“此人就坐在您的右下首,紀公子是也。”
趙元啟更是震驚了,他轉臉向紀寧看見,紀寧有些無奈地向趙元啟拱了拱手。
其他人也是震驚不已。
李秀兒既震驚又是芳心壓抑不住地欣喜,要不是場合的限制,她恐怕早已驚喜地跳起來。
一向淡定的蘇蒹葭此刻也不禁露出兩分驚訝之色,多看紀寧一眼。
至於趙元軒,雖然絕美的俏臉上蒙著輕紗,無法看起神情變化,但她的一雙鳳目分明睜得圓大,既震驚又氣惱。
她本意藉此次秋遊尋找紀寧在才學上的弱項,沒想到卻多發現了紀寧一項才華。
過了片刻,趙元啟突然高興地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好!好!紀寧,沒想到你如此才華橫溢,不僅詩詞做得好,連音樂也有如此高的造詣!君子六藝,你還有哪樣不精通的?”
“世子殿下,永寧慚愧。”紀寧不得不站起來,面向趙元啟拱手說道,“永寧在音律上並無造詣。此曲調是當初夢見《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時一起的,非永寧之功。”
趙元啟卻不以為然,擺手笑道:“你休得謙虛。今日本世子與你交談一日,收益頗多,早已知你滿腹經綸,才華橫溢。你再在本世子面前謙虛,便是欺瞞!”
“哈哈,本世子說過有賞,一定不會吝嗇!”趙元啟又立即說道,不再給紀寧辯解謙虛的機會。
紀寧只好拱手作揖說道:“謝世子殿下。”
重新坐回案几前,紀寧表面上平淡自若,心裡卻早已叫苦不已。
今晚之後,他被逼冠上音律大家的名頭。
然而,他在音律上確實沒什麼造詣,甚至說僅僅流於勉強會唱簡譜和五線譜。
至於彈琴吹簫等等樂器,他根本不懂。
但是,今晚之後,沒有人相信他不懂音樂,他是百嘴難辯。
樂,是君子六藝之一,孔聖人對樂很推崇。
《論語·泰伯》:子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
就是說孔聖人認為一個人的修養從詩開始,自立於學禮,完善於樂。音樂是人生修養的最後完成階段。
作為儒道門徒,豈能大聲宣稱自己不懂樂?
所以,今晚之後,他必須抽時間學習音律。
為適應這個世界,他的學習任務又加重了。
好在他在穿越前,就偏愛古風古韻的歌曲,譬如鄧麗君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等等歌曲。
這些歌曲應該能讓他矇混好些時日。
趙元啟對紀寧說完,轉臉對柳如是說道:“當然,本世子也會重賞你。若不是你今晚獻藝演唱了紀寧的曲和詞,紀寧的音樂才華不知要隱藏到什麼時候呢!”
“謝世子殿下。”柳如是拜謝道。
趙元啟頷首一下,不再說話。
柳如是知趣地分別向趙元啟和趙元軒行了一禮,然後退出篝火會場中央。
柳如是退下後,趙元啟朗聲說道:“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論語·述而》: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於斯也。剛才想必在座諸位傾聽柳如是姑娘的琴音歌聲都聽得如痴如醉吧。不若,今晚就以柳如是的琴音歌聲為題,做詩詞一首,以此共樂。如何?”
“諾。”眾人向趙元啟拱手應道。
篝火會上,由趙元啟命題作詩詞,這是意料之中的事,眾人一點也不意外。
這種即興命題作詩詞最考較才學和急智,不過在座的都是有真才實學的才子,即興作一首詩詞難不倒他們。他們苦惱的是如何作出一首驚豔全場、獨佔鰲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