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圻為什麼那麼說。可是,鍾圻這次卻缺少了默契,好像沒有看懂永璂的目光,就是不說話。
無奈的永璂只得再次開口,“什麼地方錯了?”
“全部都錯了!”鍾圻挑眉,聲音不由自主的抬高,這次,鍾圻看懂了永璂疑問的目光,接著說下去,“你怎麼鑽牛角尖,死心眼起來了?這可不像你,以前的你,說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絕不誇張,可是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有什麼好睏擾的?這件事情,不論你做什麼選擇,都是對的!如果你救決定出兵,能救一個城的百姓,如果你覺得不出兵,就可以保護我們的線人,在緊要關頭,給予猛白致命的一擊!所以,不管你選擇什麼,都沒錯,多事對的!”
永璂只覺得被打了結的腦子一下子豁然開朗,頓時有一種醍醐灌頂般的感覺,或許,真的是他……鑽牛角尖了,可是,這個決定還是不好下。
鍾圻看到永璂陷入沉思,表情多變,總算是收起了之前的疾言厲色,目光也變得柔和了很多,像之前永璂那樣,倚著大樹,拿起手中的草葉子,一曲清心咒再次響起,或許,他自己也需要聽聽這清心咒了。
過了好一會兒,永璂總算回過神來,忽的起身,只看那堅定的目光,就知道他已經有了決定,還是以前那個周旋於虎狼之中,面不改色,全身而退的烏拉那拉·徹辰!
“圻,謝了!”
鍾圻微微一笑,高高的挑起眉毛,“能為十二阿哥效勞,卑職榮幸之至!”
永璂看到鍾圻這個樣子,橫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算是想通了,有了決定,永璂的心情也一樣沉重,所以沒有像往常一拳打過去。
“所謂戰爭,就是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永璂如是說,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是說給鍾圻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只知道自己似乎是在說服什麼。
當永璂把自己的決定告訴傅恆的時候,傅恆看向永璂的目光,灼灼發光,但是隻是一瞬間,便恢復淡然。
耳邊響起自己之前跟兒子福康安說的話,“不管他如何抉擇,都是錯的!但是,同時,不管他如何抉擇,也都是對的!若是他決定發兵,說明,他是一個善良的好人;若是他決定不發兵,則是一個合格優秀的……儲君人選!”
只有傅恆自己知道,他其實想說的是,“若是他決定不發兵,則是一個合格優秀的帝王!”
當天晚上,有士兵跌跌撞撞,焦急的稟告,說是盈江火光連天,狼煙四起。
傅恆這才“慌里慌張”的點兵,本來他不想永璂跟著一起去盈江支援(所謂的支援,其實傅恆心裡很清楚,就是去收拾爛攤子,順便做做樣子給猛白看而已),但是永璂很堅持的跟了上去,因為,他要親眼看看,那個被他捨棄了的城市,那些被他捨棄和犧牲的人。
未到盈江城門口,永璂就嗅到了血腥味,這種氣味,他不陌生,剛到廣西的時候,聞到這樣的氣味,看到死人,還會噁心到想吐,後來慢慢的就習慣了,沒想到,這個時候聞到這樣的氣味,竟然再一次反胃不已。
他很想退去,但是理智不允許自己做逃兵,就算再怎麼不想面對,也要咬緊牙關,勇敢的對面對,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後悔的資格。
到了盈江,看著那滿地狼藉,哀鴻遍野,耳邊傳來的都是撕心裂肺的哭聲,永璂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把鈍刀狠狠的割來割去,明明不是很尖銳的痛,但是渾身戰慄,想要逃,卻沒有逃避的資格,也沒有出路。
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指甲刺入肉中,可是他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擰在一起的眉頭,好像能打出一個結似地……
這個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搭在永璂的肩膀上,雖然肩膀有些疼痛,卻讓永璂回過神來,回頭看向鍾圻,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勾起嘴角,努力想要擠出一絲笑容,但是那笑容中卻又一絲苦澀。
若是在別的時候,鍾圻定是要調笑一番的,可是這次他沒有,反而也對著永璂微微勾起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卻很讓人安心,就好像每次出戰,浴血奮戰之後,看到彼此都還好好的活著時,那種欣慰的笑容。
不遠處的福康安看到這一幕,微微皺起眉頭。他知道,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從背後搭人肩膀是多危險的事情,一般情況下,對方的第一反應,都是無意識的回擊。
當初,為了試試永璂離開的那一年多,長了多少本事,他也曾從背後搭永璂的肩膀,可是那次,差點讓永璂一個過肩摔給放倒,可是,這個鍾圻卻一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