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會過來的。”難得一向沉默的徐志超也能說這麼多解釋的話。
劉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圓臉繃緊的林容,“保重,一定要小心。”
裡面的人點著頭,劉萌把手收回來,車門呼啦一聲關住,陳文斌一個油門,轉眼就離劉萌十幾米遠了。
劉萌還怔怔站在原地。
“走吧。”白院長看起來比前幾天早晚趕路還要顯老態,唇色也有些發白。
劉萌走在他身邊。琢磨了半天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一下這個老人,想了好一會兒,直到從一個小門上去走到樓梯上的時候,她說:“您看,就剩咱倆了,所以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要不然等明天他們回來,萬一受個傷都沒人收拾。”
沒得到回應,劉萌有點想扇自己一嘴巴,臥槽嘴笨就不要說話,有這麼安慰人的麼?劉萌暗惱,但她覺得白院長肯定心裡也不好受,可是抓耳撓腮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勸勸他。
空曠的樓梯裡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吧嗒吧嗒響,陽光把空氣裡微小的塵埃都照的纖毫畢現,劉萌有些愣怔,覺得這安靜的時光簡直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我是國家國家生物科學研究院院長,在老家過退休前最後一個假期,地震之後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我聯絡了研究院的人,他們也透過實驗證明空氣裡所含成分突變。在發生變異之前,我們就得到了這個結論,但是沒有任何辦法,時間太短,又沒有實驗體,在最後亂起來的時候,我請求還在研究院沒有走的同事把研究成果和公式給我發了一份。緊跟著 ,研究院就從內部瓦解了。”
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說起話來的時候慢吞吞的有種溫和感,這會兒溫和感變成了落寞,劉萌作為唯一的聽眾保持了沉默的同時也用心感受白院長要表達的意思。
“我現在帶出來的東西,重要程度比十個二十個人的生命都重要,只有靠這些疫苗的研究工作才能順利展開,為了研究出疫苗,讓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小趙他們也都明白重要性,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不用安慰我,老頭活這幾十年可不是吃乾飯的。”
劉萌有點反應不過來:“那您不會傷心嗎?”相處這麼久的人如果就這麼沒了,難道就不會難過嗎?
老頭腳步沒停,抬腿的時候褲管往上露出脆弱的跟手腕一樣細的腳踝。他沉著聲音說:“肯定會啊,但是跟全人類的希望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為了成功研製疫苗讓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幾個人暫時的安全和未來的希望,如果是你你會選哪一個?”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劉萌沉思了半天也不知道如果是她會怎麼選,反正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好像是不太可能,劉萌回憶了一下,從小她就不是什麼捨己為人的人,以小見大,估計以後她也不太可能為了別人犧牲自己。
“您是一個偉大的人。”她只能這麼說,反正自己做不大的有人能做到,這個人一定是個偉大的人,何況還是為全人類作鬥爭的人呢?
劉萌找了個乾淨的門窗完好的房間把東西安置進去,牆上掛著一家三口的照片和兩排獎狀,劉萌站在獎狀前看了那麼一小會兒,屋主的兒子是個牛逼的好學生,學校能拿的獎估計都被他包攬了,看得出來是個和諧的幸福的三口之家,可惜現在人去樓空,便宜給了劉萌。
“咱就在這兒呆一天,我手藝可沒有陽炎好,您老湊合著。”劉萌把包裡的東西掏出來,往廚房一看,沒有水,外頭飲水機裡倒是還有半桶,也不知道壞了沒有,劉萌抽出來聞了聞看了看,沒味兒,也沒變色,轉身提著往廚房電飯鍋裡倒了一點點涮了一遍就開始做飯。
有什麼的,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劉萌一邊撬罐頭蓋子一邊想,趙君可真會派人,他就沒想過沒有陳文斌就沒有乾淨的水,沒有陽炎路上她就只能鑽木取火麼?
鑽木取火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成功的。
從白天等到晚上,為了不引起注意,房間裡也沒有開燈也沒有點火,黑漆漆的一片。
劉萌像邪教分子一樣盤腿坐在沙發上瞪著眼看著窗外,白院長跟以前一樣靠在窗戶上藉著月光看他的資料嘴裡一邊唸唸有詞。
劉萌仔細聽了聽,全是深奧的專業術語,沒有一句人話。
直到半夜,老頭終於收了東西,但還是坐在窗戶邊上沒動身,劉萌也沒想著要勸勸他,關鍵是這時候勸了也不管用,要不然劉萌自己怎麼不去睡呢?
忽然從遠處傳來一片火光,緊跟著喊打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叫聲在空氣裡一點一點減弱,等到了劉萌耳朵裡的時候已經微弱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