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四人在這當鋪之中,約莫守候半個時辰,那當鋪掌櫃也著實有些眼力,早已不聲不響倒了四杯茶來,又給門外掛了一個今日免當的牌子,免得來人打擾,這才點頭哈腰的退了下去,易昔一直瞧著巷子裡動靜,見一處門扇響動,陶仲已是換了一身走長路的裝扮,手中提著一把朴刀,出來瞧了瞧兩邊動靜,這才一招手,一個女子模樣的,蒙著頭臉,提著一個包袱,低頭而出!
“馬公子他們故意驚動陶仲,必是另有埋伏!”任天白看著陶仲兩人從當鋪門口匆匆而過,卻是冷笑一聲道:“咱們也正好將計就計,將這一夥賊匪,就此一網打盡!”
四人等陶仲出了巷子,這才急忙跟了上來,復動竹臨出門之際,伸手一拋,一錠小銀子落在櫃檯之上,也算是對這當鋪掌櫃一點招待的謝意,讓那掌櫃的也是喜不自勝,只是陶仲兩人走的極快,卻是不往難走,徑出城北,看樣子是要逃去草原深處一般!
“陶捕頭,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往那裡去?”出了城約莫十里路,是一片或高或低的土墩子,看這樣子,像是古時城池舊跡一般,任天白幾人也不敢跟的太近,只能遠遠相隨,直到陶仲兩人繞過一個土墩,這才急忙貼了上來,就聽前面不遠有人冷笑一聲,正是馬公子口音!
“馬公子……”陶仲話音之中,多少有些尷尬之意,畢竟程玉柔當初跟馬公子定了親,雖說程玉柔心中不願,可那也是父母之言,程玉柔一個女兒家,也違拗不得,就是陶仲當時也是心如火焚,他兩人那時已然私定終身,無奈之下只得行險,趁著程玉柔當天自華州返回華陰,索『性』便將她藏在自己家中,為怕走漏風聲,更是挖了一個密室藏匿起來。
當時只說如此數年之後,再漸漸跟程捕頭坦白此事,哪曉得馬公子跟於牟忽然潛逃而回,於牟又是做過總捕的人,心思縝密,多少已經猜出程玉柔必是跟陶仲有些瓜葛,當下直入華陰陶仲家中,程玉柔當日正在屋內,知道有外人進門,急忙進密室躲避,可衣衫首飾等物都在外面,按說這些都不打緊,偏生桌上有程玉柔無聊之際,抄寫的古人詩句,還有練筆時寫的自己跟陶仲的名字,馬公子一見之下,心中自然一切明白,只是前後並未尋見程玉柔,以為並不在家,這才轉身離去!
陶仲當夜返家,馬公子恰有別事,離了華陰,陶仲知曉此事,心中大驚,知道馬公子必然不會放過自己,華陰再不可久留,趁著夜『色』跟程玉柔兩人倉皇而走,前來此地投靠自己把兄,在城裡開了這麼一個小小酒家,為怕走漏風聲,連掌櫃都不自己做,專門僱了一人,程玉柔更是在後面極少出來,只說今生就此安穩而過,那曉得今天聽見馬公子說話,才知人家又尋上門來!
“陶捕頭在華陰倒是走的快!”馬公子笑了一聲,好似捕住老鼠的貓兒一般,瞧著陶仲道:“我不過第二天再登門,賢伉儷已經不辭而別,今天這又急匆匆的,是要往那裡去?”
陶仲見前面馬公子一人,不由伸手握住朴刀刀柄,眼裡寒光一閃,馬公子急忙退了一步道:“好厲害的殺氣,拐走人家沒過門的新娘子不算,還想殺了人家滅口麼?陶捕頭,不知道這要是報了官,該當何罪?”
“怎麼只有一個人?”易昔聽著外面動靜,卻是有些詫異,看了一眼任天白,低聲道:“剛才在酒家裡,不是還有一個姓於的麼?”
任天白一直瞑目不語,此刻雙眼矍然一睜,面帶冷笑,向著幾處土墩伸手一指,伸手比了一個六,易棣看著心裡自是一驚,任天白雖不曾親眼瞧見,已知這周圍並非只有馬公子一人,另行還伏有六個好手!
“馬公子……”陶仲到底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馬公子決然不會獨自一人在此等候自己,只得嚥了一口唾沫道:“我……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跟玉柔並無干係,你不可為難他,我自一人擔待,要殺要剮,陶仲絕不皺眉,只求你放過玉柔!”
“放過?”馬公子哈哈一笑,忽的伸手一揮,幾個土墩後面躍出六個漢子來,將陶仲團團圍住,一人伸手將陶仲身邊那人頭巾一扯,卻是有些驚訝道:“馬公子,這他孃的是個男的!”再一把搶過提著的包袱,伸手一抖,更是叫了一聲道:“這包袱裡也盡是些爛磚頭!”
“這陶仲可是有些用心良苦!”易家兄妹聽的都是一怔,不過稍稍一思量,便已想明白其中道理,陶仲今日見馬公子尋上門來,便知行蹤已漏,竟是找人穿了一身女人衣服,跟著自己出門,騙得馬公子他們埋伏自己,難怪他徑直出北門,自是要引得馬公子這些人南轅北轍,讓程玉柔趁機逃走!
任天白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