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不該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起身走上前,拉著他的胳膊就道:“端總監,我們下午還有幾場戲,先走了!”
跐溜,拉著宮熠便閃了。
端玉木然地眨了眨眼,看著還坐在椅子上的段惜碧,心說導演還在這兒呢,他們拍的哪門子的戲?
段惜碧卻是看著剛才他倆離開的背景,神遊了一會,猛拍大腿喊道:“好,岑少這個移步的動作真漂亮呀,記下來記下來……”
身邊於老頓時“嗷”的一聲,“這是我的大腿!”
一整個下午,宮熠在片場都顯得沒精打采的,林讓給吃烤魷魚他都沒有胃口,就蹲在岑舒硯邊上,兩眼無神地盯著腳下的螞蟻搬家。
一隻搬著米粒的工蟻摔了一跤,宮熠看他沒頭沒腦回去找米粒,好心地把盒飯裡的一顆米扔到它身邊,可這隻工蟻偏就是不要他給的這顆,非要花費好長時間找到原來那顆,背在背上,又繼續上路。
“怎麼就那麼固執呢……”宮熠扁扁嘴。
林讓看著直皺眉,輕聲地問岑舒硯:“小熠今天是怎麼了啊?怎麼這麼不對勁。”
岑舒硯放下手裡的香譜,心裡也輕嘆了一口氣,其實從剛才他就看不進去了。宮熠憂鬱的神情在自己眼前亂晃,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寂寥。
想了想,岑舒硯讓林讓去買點零食過來,最好是糖,各種各樣的。
林讓也不知道他是想幹什麼,等他買回來一大包才知道,岑舒硯是這給宮熠準備的。
“電視好像說過,甜食能讓人心情變好。”岑舒硯拍拍宮熠的手背,又勾起他額前的劉海,順了順他被汗水打溼的毛。
宮熠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抱著一堆零食坐在凳子上,認真地翻找起來,找到一包傳說中可酸可酸的糖果,眼珠子骨碌一轉。
不一會兒輪到岑舒硯上場了,這場戲原本不是今天拍的,但因為聶臣彬突然請了假要參加一個頒獎禮,段惜碧準備把岑舒硯單獨的戲給搶著拍了。場內的武行在拉威壓,是少數幾場打戲,說的是童子青意外遭遇劫匪,一箱子苦心蒐羅的香品全部付之一炬的戲碼。
對岑舒硯來說,打戲不難,但因為他不可以輕易使用輕功,難以解釋,他只好依照導演的要求,穿好衣服去吊威亞。
只一個吊威亞的動作,因為童子青有點兒功夫,於是會從馬上飛身躍下而不是摔下,岑舒硯要配合武行們,儘量做的沒有破綻。
岑舒硯算準時間,看到武行們開拉威壓了,才雙腳一蹬,高高躍起,然而他陡然感覺到腰間的東西有些鬆動了,來不及多想,在空中一個擰身,腳尖輕踮馬背,翻身而下,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武行那頭卻是驚了魂了,大喊著:“斷了斷了!”三個人統統因為反作用力,驟然摔倒在地。
段惜碧也驚了,但看著岑舒硯沒事心口大石放下,這才皺起眉頭問:“怎麼回事?!!”
宮熠騰一下站起來,衝到岑舒硯身邊,發現他安然無恙才舒了口氣。
幾個武行檢查了吊威亞所用的細鋼索,不無擔憂地告訴段惜碧:“好像,是被人動了手腳。”
段惜碧立刻意思到問題嚴重了,示意他們不要聲張,先暗地裡查一查。
岑舒硯耳聽六路,自然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聲,不動聲色地坐回到椅子上,問宮熠道:“宮熠,熠,小熠,小熠熠,你喜歡哪一個?”
“啊?”宮熠不知道他是在問什麼,手裡遞過去的水停在半空中。
岑舒硯又重複了一遍問:“宮熠,熠,小熠,小熠熠,你喜歡哪一個?”
宮熠困惑地看著他,納悶地回答說:“熠……吧。”
“嗯,好。”岑舒硯也解釋的意思,只點了下頭,低下頭看見宮熠手裡捧著好幾顆五顏六色的糖,問:“是想給我吃的?”
宮熠立時揚起笑臉來,說:“是啊,是啊……你想吃哪顆?”
岑舒硯對糖果一向沒太大講究,便隨意地說:“哪顆都好。熠剛才吃的是哪種?”
咳咳咳……宮熠詫異地凝視著他,眨巴眨巴眼,他剛才喊我什麼了?剛才他問我的那些,其實……是為了確定要改什麼稱呼?
只是,為什麼我喊他舒硯時那麼的緊張兮兮,他居然可以改口改的這麼自然?!
宮熠稍愣了一會,拿起一顆糖扔進嘴巴里,笑嘻嘻也拈起同樣顏色的一顆,遞到他嘴邊上,“很甜的。”
岑舒硯微微張嘴,舌尖上瞬時漾起一絲絲的甜味。
可是,過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