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轉眼神,在等待聶臣彬的反應。
聶臣彬捱了宮熠那幾腳,面上的疼痛不是裝出來的,這會兒已經掙扎著靠著沙發坐起來,閃了神,眼睛直愣愣看著宮熠倒下去的背影,眼眸裡有掩飾不住的內疚和疼惜。
黑衣老大揪起他的衣領,想要問得更清楚一些,單單看他的反應,他說的話應該不假,不過他心裡湧起了不小的違和感。
這時門外負責守衛的一個手下跑了進來,神色有些著急地說:“老大,巡邏的警車過來了!”
宮熠緊閉地睫毛微微一動,把手心裡的別針又捏緊了幾分。
他倒是記起來,這個小區雖然陳舊,但附近的巡邏車一直來的很勤,每天定時會有警車過來巡視。沒想到過了幾年,這裡警察的巡邏習慣還是沒變,只要巡邏車能靠近了這幢房子,他的求救機會也就來了!
但是,他有可能突然發力,衝到門口對外發出求救的聲音嗎?宮熠深吸了幾口氣,試著動了動手指和腳趾,覺得好幾處軟組織都受傷了,不站起來也不知道到底傷了幾個地方,而手肘和膝蓋是剛才在摔倒時撞擊得最厲害的,可能沒辦法如常活動,他想要抓準一個時機站起來跑到門口,實在艱難。
想了想,宮熠放棄了這個計劃,心裡一陣沮喪,但他目前能做的也不過是自保,儲存體力靜靜等待。
突然,胳膊冷不丁被人拎了起來,宮熠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抗或者順從的反應,黑衣老大已經把他甩給了旁邊的一個人,命令道:“先帶去地下室關起來,聶臣彬也是!把他們嘴巴堵上!”
宮熠的嘴巴被強行掰開,塞進來一塊味道難聞的布頭。
他估摸著,這可能是他們隨地撿起來的抹布,一股子塵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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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天地顛倒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低著頭被人架起來拖在地上時,他壓制不住心頭襲來的猛烈噁心感。他強行用手抵住自己的胃,午飯的時間錯過了,又受了驚嚇捱了打,也難怪自己會覺得想吐。
支撐著立起雙腿,宮熠表現的乖順起來,任由押送他的人把自己帶進了黑暗陰冷的地下室。
地下室好些年空置著,發黴的氣味很嗆鼻,讓他一進門就打了個噴嚏。
聶臣彬跟著也被扔了進來,好半天積蓄了力氣,慢慢爬到了宮熠的身邊。兩人在黑暗中看不見彼此,只能根據對方的呼吸聲來判斷位置和身體的狀況。
如果能自救,宮熠希望能先吐出嘴巴里的東西,再想辦法解開手上的繩子。
聶臣彬抬起腿輕輕撞了撞他的膝蓋。
宮熠心裡咒罵他一頓,心說我正好是這裡疼啊,你個倒黴鬼撞什麼撞的!半晌沒有吭聲,但未免聶臣彬又挨近了過來,往旁邊挪了挪。
可能是聽見了他的動靜,聶臣彬沉重的嘆息聲在陰冷的空氣裡顯得尤為明顯,他沒有再動,大約也是感覺到了宮熠的反感和厭惡。
宮熠總算鬆了一口氣,閉目養了一會兒神,用舌頭頂了頂嘴巴里的布頭,使勁用力,想要把東西吐出來。
頂了片刻休息一下,再繼續努力往外推,宮熠的掌心滲出一滴滴的冷汗。同時,他試著把別針扳直,想把繩子的縫隙弄的更大些,但戳了幾下,別針就從手裡滑了下去。
舌頭漸漸有些發麻了,也必須繼續,也不知過了幾分鐘,宮熠感覺到口裡的布頭鬆動了,連忙靠著牆把頭偏過去,接著牆面的摩擦力磨蹭了幾下,再一鼓作氣頂起舌尖,一口涼氣剎那間吸入肺部。
太好了,他成功了,現在可以說話了!
“聶臣彬,要不是看在你受傷很重的份上,我一定要狠狠罵你一頓!”因為怕外頭看守他們的人聽見動靜,宮熠把聲音壓的很低,但這不妨礙他表達自己現在的氣憤和怒火。
聶臣彬心裡也明白,他這回是連累了人,沒有臉自我開脫,只好隨便宮熠往自己臉上噴口水,算是讓他出氣吧。
宮熠準備把他嘴裡的骯髒物也給拿出來的,卻稍一遲疑,挑起眉梢,低低地笑了兩聲:“我現在不想聽你的聲音,你就繼續含著吧!但是,我有問題又必須要問你,怎麼辦呢,這樣好了,我問你答……是就用腳跟敲一下地面,不是就敲兩下。”
聶臣彬沒力氣跟他較真,只好敲了下地面。
宮熠邊問便嘗試著掙脫手腕上的繩索,不料繩子綁的極緊,他掙扎的結果只能是讓繩子越束越緊。這一下脾氣就上來了,不悅地伸出腿,踹了聶臣彬一腳,恨恨道:“我真是瞎了眼,以前怎麼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