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插手管上一管,你且在旁邊歇息歇息,本官自有定奪。”
楊崢聽罷心中又驚又急道:“梅海泉此番說辭已頗不客氣,雖還稱‘親家’,但卻以‘本官’自居,顯是要公事公辦,更要我不要插管此事,若那不爭氣的畜生真與那寡婦有什麼不乾淨,那豈不是一點回轉的餘地都沒有了?”他不敢與梅海泉爭持,唯有陪著笑臉應了,迴轉身狠狠瞪了楊昊之一眼。楊景之忙端了一把椅子扶他坐了下來。
不多時,墜兒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適才她見有適才有婆子進屋討要那套金絞絲鑲翡翠的燈籠釵環,便覺不妙,此刻入進屋中,偷眼一瞧,只見梅海泉沉著臉坐在最上首,官威壓人,目光森然,竟好似閻羅殿的判官一般。墜兒又是心虛又是膽顫,腿一軟“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墜兒給諸位老爺們請安,給老爺們磕頭。”說完斜眼往楊昊之處看去,卻見楊昊之只低著頭站著,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不由愈發驚疑不定。
梅海泉從梅書達手中接過茗碗,慢慢推開蓋碗喝了一口。墜兒跪在地上只覺四周俱寂,心已提到喉嚨之上,忽聽“當”一聲,梅海泉將蓋碗猛合上,登時驚得她渾身一哆嗦,連同楊昊之亦嚇出一身冷汗。還未緩過神,只聽梅海泉大喝道:“大膽刁奴,你可知罪!”
墜兒額上冷汗直滾,磕頭道:“大人……小婢……”
梅海泉厲聲呵斥道:“刁奴,你好大的膽!你主子身為鰥寡之人卻不守婦道,孀居兩年竟在前幾日小產墮胎!柯家為名門望族,大世家裡出身的女子竟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醜事,我看定是你這沒倫行的下作惡婢攛掇引誘的,我先拿你治罪!”
墜兒唬得魂飛魄散,牙關上下打架,暗道:“主子有了不才之事,首先便要拿奴才問罪,莫非我今日難逃一死了?”想到此處,身子更抖成一團,淚涕齊下,“怦怦”磕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直磕得頭破血流。
梅海泉冷眼看著,又掃了楊昊之一眼,將茗碗端起,細細品起茶來。屋中眾人均是心驚肉跳,屏息凝神,皆不敢出一字半言。楊崢坐在椅上,手肘支在扶手上,指頭按著太陽穴,雙目死死瞪著楊昊之。他知道自己這大兒子是個風流種子,早些年還曾磨他母親成全他與柯穎思的婚事,若是二人真是藕斷絲連,有了通姦之事,依梅海泉的脾氣,楊家這次必然要吃瓜落了!楊晟之亦連連皺眉,心下一嘆,暗道:“原聽說巡撫大人曾在大理寺任少卿,今日一見果然不錯。不問釵環如何而來的,反先審起通姦之事,看來梅大人已懷疑大哥與那寡婦有染了……若真坐實了此事,那楊家可就處境堪憂了!”
過了片刻,梅海泉方將茗碗放了下來,聲音放緩道:“饒你一命也非沒有辦法,你只須告訴我那男人姓甚名誰,我便放了你,再不追究……”說到此處,聲音陡然凌厲道:“你若所言不實,我便立刻將你送到衙門,問個斬立決,以觀後效!”說罷往楊昊之處掃了一眼,冷笑道:“那作奸犯科勾引寡婦犯下奸罪的,本官決不輕饒!”楊昊之唬得筋骨酥軟,渾身早已冷汗涔涔,彷彿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心中連連叫苦。
墜兒暗道:“即便是梅大人饒我,待回了柯家我仍是難逃一死,還不如便將楊大爺保下來,望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對奶奶和我的家人多幾分照顧便是。”想到此處,便咬牙道:“回稟老爺,小的據不知情!”
楊昊之聽罷登時舒了一口氣。梅海泉冷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吶,給我打!”話音剛落,立刻竄出幾個身強力壯的親隨,將墜兒按到在地,掄起板子便打,又狠又痛,打得墜兒哭號不止,才幾下,臀兒上便腫了一層。楊昊之見了,心中愈發驚懼。
墜兒疼得死去活來,流著淚連聲哀叫道:“大人饒命!小的真的不知情啊!”
梅海泉擺了擺手,親隨們立即將板子頓住,梅海泉道:“你去給柯氏傳個話,若她肯說出與她通姦的男人到底是誰,那便由本官做主,將她許配給那男人為妾;若她不肯說……”說著一指門外道:“那本官做主將她嫁與姦汙她的歹人,保全她的名節,也算對得起與柯家這些年來的情分。”
墜兒頓覺看到一絲光明,忙爬起來擦乾了臉上的淚珠兒,忍著痛,一瘸一拐的到隔壁去了。過了片刻,墜兒又返回身,進屋趴在地上磕頭道:“回稟大人,我家奶奶說了,與她早有私情的正是楊家的大爺,還請大人老爺成全!”
楊崢一聽頓覺天旋地轉,站起身指著楊昊之,氣的渾身打顫道:“你……你這個……你這……”說著便要上不來氣。楊景之和楊晟之慌團團圍上前,又是抹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