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你們念你們的。”
婉玉親自給楊晟之倒了杯茶,又上前幫他脫換衣裳,口中道:“也收拾得差不多,著緊的物件都在咱們房裡,其他的都已鎖在庫房裡了,日後看府裡哪處宅子缺什麼,再從庫裡頭取,每件物什都是登記造冊的。禮和堂是你待貴客的地方,我去瞧了一眼,也忒素淨了,不是咱們家裡的氣概,我擺了個青銅的瑞獸雙耳大鼎和一個玉馬彝,都是貴重的玩器,特特跟你說一聲。”
楊晟之見婉玉眼眶下已浮出青色,想到妻子這幾日舟車勞頓並未睡好,到府裡又忙了大半日,有些心疼,握了婉玉的手道:“先不管那些了,東西就算不收拾也不會跑了,只管全都放庫房裡鎖著就是,你累了罷?晚上讓廚房做幾個你愛吃的菜,吃了飯就早點歇著罷。”
婉玉道:“廚房已做得了,珍哥兒身子骨還虛著,我先讓人端了粥和幾樣小菜送到他房裡,讓他先吃了。” 楊晟之道:“珍哥兒可好些了?若吃了藥還不見好,就趕緊再換個大夫瞧瞧。”
婉玉道:“我方才打發人去問,說他睡得挺踏實的,想來沒什麼大礙。”說完命丫鬟擺飯,和楊晟之一同吃了,隨後沐浴梳洗,夫妻二人早早就寢,暫且無話。 第二日,楊晟之醒來時,婉玉早已把去翰林院的應用之物收拾妥帖。楊晟之道:“你怎麼起這麼早?咱們自己到京城單住,上無長輩,沒有這麼些規矩,你多睡會兒才是。”
婉玉對著收拾好的包袱一努嘴道:“我要睡實了,誰給你整理這些東西呢?” 楊晟之道:“不是有丫頭打點麼?”
婉玉一面命丫鬟端巾帕進來服侍梳洗,一面打發人去廚房把熬了半宿的人參湯端來,口中道:“頭一次還是我精心些,薄厚衣裳都備好了,你慣喝的茶葉放在藍色的包裡,你這幾天有點咳嗽,我給你帶了瓶甘草潤喉露,不舒服時滴一茶匙,用溫水調開了喝。我聽說翰林院巳正才吃早飯,你先喝碗人參湯墊墊胃。這兒有兩個捧盒,每個裡頭都各有兩個菜和湯飯,回頭讓小廝們找地方給你和我二哥熱了吃。午時我再打發人送飯去。”
楊晟之笑道:“還是你心細,想得周全。午時不必打發人送吃的去了,我跟小舅哥與同僚有些應酬。等我走了你再多睡會兒,保重身子是著緊的,等我晚上回來跟你說話解悶兒。說完喝了參湯,穿戴停當往翰林院去了。
婉玉送別楊晟之後也無睡意,換了件荔枝紅繡牡丹的長褙子,腰上繫著摻金珠線穗子宮絛,下著天青色裙裾,頭上手上皆是一色梅花樣式的金器,打扮極端莊。
待卯正二刻準時坐堂內理事,府中的婆娘丫鬟媳婦都已到齊,婉玉順著名冊看了一遍,見府裡只有一個還未留頭的小丫頭子、兩個婆子和三個媳婦是原先楊晟之從楊家帶來的家生奴才,餘者皆是她從孃家帶來的,心裡不由一鬆,暗道:“家裡人口倒簡單,如此這般就好打理了。”想著將名冊放置一旁,揚聲道:“你們大多都是跟我孃家陪嫁來的,既是老人兒,也就該知道我的規矩和脾氣,旁的話我也不再多說,只要事事依著原先的規矩行,自然是不錯的,若仗著自己原先的老臉面做了不該的事兒,我一例處罰,旁人也不準求情。”
眾人聽了齊聲應道:“只聽奶奶吩咐。”
婉玉命怡人念花名冊,按著慣例將人分配下去,哪個應門,哪個管茶房爐火,哪個掌管杯勺碗碟酒皿,哪個打掃廂房廳堂等具個安排人選。末了把對牌發下去,打發人都散了。
怡人上前道:“奶奶忙了半日了,該吃點早飯歇一會兒才是。”
婉玉捶了捶肩膀道:“是有些累了,這些天坐船就讓人頭暈腦脹的,昨兒個又忙亂一回,覺著骨頭都要散了。” 怡人立即上前給婉玉捏肩,又朝門口使了個眼色,霽虹和金簪正守在門口,見了趕緊把水盆巾帕和早飯端了進去。婉玉淨了手,剛拿起筷子,又想到什麼,問:“珍哥兒吃了沒有?”
霽虹道:“吃了,聽孫媽媽說精神已經健旺。”
婉玉方才放心,吃晚飯用香茶漱口,帶了怡人和採纖在府中各處轉了一圈,見人人各司其職,上下清明,不由微微點頭。又指導哪一處地方要擺玩器,哪一處要換窗紗,哪一處該設什麼傢俱,哪一處要補栽花木,立時就有婆子和管事媳婦來領鑰匙,從庫房中提了東西擺上。
待用過午飯,婉玉歪在床上小睡,忽感覺身上沉沉的,鼻間聞到男子氣息,後有人湊上來吮住她的唇。婉玉一驚,登時醒了過來,只見楊晟之正摟著她親暱。婉玉仍不慣與男子親熱,想掙扎又掙脫不開,楊晟之翻身將她壓得嚴嚴實實,長長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