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心理是不會波動的。
這年夏天,吊帶衫特別流行,既能秀出身材,穿著又很涼爽。高老闆很有創意,他給我們服務員,別出心裁地設計了一套工作服,是用藍印花布製作的肚兜和西裝短褲,顯得青春、優雅而秀美,博得服務員的一致叫好,每位都是愛不釋手,說這工作服,堪比名牌服飾。高老闆笑道:“別看我是開浴場的,十年前,在服裝廠當過裁剪工,對服裝的鑑賞能力,不比你們女的差。”小淑說:“高總設計的工作服,可以參加時裝大賽啦!”高老闆笑道:“你們穿得漂亮,客人看著也舒服啊。”
東方浴場的二樓,是男賓部,三樓是女賓部,都有舒適的室內游泳池,邊上的小房間,還有淋浴房、更衣室、休息室和按摩房。按摩部有二十多位按摩女,稱得上按摩師的,連我在內只有三位。這裡也有男的按摩師,是給不喜歡異性按摩的男同志配備的。女顧客沒有男顧客大膽,她們需要按摩,還是叫我們女按摩師服務的,只有極少數前衛的女性,才會要求異性按摩。休息室裡除了躺椅,還提供飲料和點心。這裡的按摩室,不是隔斷封閉的,而是像大公司的辦公室,是半透明的,每間有一張按摩床,有一個梳妝檯,放著按摩用的潤滑油和精華素之類。這裡可小聲聊天,但不準大聲喧譁。我對這裡的工作氛圍,比較滿意,不只是待遇的提高,更是在這裡能得到更多的尊重。
這裡的貴賓室,是單獨的房間,相當於包廂,可以按摩、休息、會客,裝潢很考究,只有幾間,客人一般是有身份的人,比如外資企業的經理、部門機關的領導、民營企業的老總等。浴場不反對服務員和客人私下交往,下班以後,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但是,不允許服務員在浴場內和客人胡來,造成不良影響的,不但要開除,還要罰款。這種規律的生活,我很喜歡。浴場裡的姐妹,大都有男朋友,就我和吳芳獨來獨往,有的姐妹開玩笑說:“你們天天形影不離,不會是同性戀吧?”
上夜班時,白天有空,就去遊覽蘇州園林,滄浪亭、獅子林、拙政園、環秀山莊、虎丘,我們都去玩過了,那種精緻,實在無法形容。重慶是山城,蘇州是水城,有太多的不同。重慶姑娘是辣妹子,蘇州姑娘是小家碧玉,一看就長得不一樣。來到蘇州的兩個月,吳芳很聽話,和我吃住一起,也沒出去玩。小淑暫住在我們那兒,但和我們路歸路、橋歸橋,她的事,我們不去多問的。她和那個摩托車手,關係不一般,他們呆在房裡很久才出來。那男的似乎有點痞氣,不像老實的上班族,像是在外面混的人。
三個月後,我們終於鬆了口氣,手裡有幾千元的積蓄了。下個月,我想給家裡匯點錢,我知道,父母盼的不是錢,是我的訊息。到蘇州後,我給家裡打過電話,告訴爸媽我離開南潯了,沒和吳姐在一起了,在蘇州找到了新的工作,一切都很好。我沒提寄錢的事,媽媽也沒說,只是要我照顧好自己,吃的穿的別節約。家和父母,是我們遊子心裡,一份親切的牽掛。去年剛出來時,非常想家,惦記著家裡的一切,出來時間長了,習慣了打工生活,心情就漸漸平復了。
一天夜裡,吳芳說:“靜姐,我們來蘇州三個月了,你不覺得缺了點什麼嗎?”這裡的生活不是挺好嗎?我有點不明白:“小芳,你說我們缺什麼?錢嗎?那得慢慢掙啊!”吳芳笑道:“人類是由男人和女人組成的,我們缺的就是男人啊!靜姐,我也不是小孩子,我想找個男朋友,你不反對吧?”我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就是被男人騙了,才弄得身無分文,狼狽不堪,怎麼又想找男人了?”吳芳伸了個懶腰說:“男人沒女人不行,女人沒男人也不行,缺了一半,過得真無聊啊!”我笑道:“你就忍一忍吧,玩是沒有結果的,一本正經找個物件才行,那時,隨便你怎麼折騰都行!”吳芳說:“我又不是尼姑,天天吃素,你吃得消,我可吃不消!讓我調調胃口,找點葷菜吃吧。”
我不是吳芳的親姐,不好過分管她,就算是吳姐在,也管不住她的。我知道,吳芳的心,早就癢癢了,也難怪,一隻偷過腥的貓,能做到規規矩矩嗎?坦白說,我也想過,我也感到寂寞,但現在的處境,有哪個男人值得愛?別看客人都說好,那是因為他是局外人,如果他的女友是女按摩師,他也會猶豫的。何況,現在的好男人是稀缺品,年紀輕的靠不住,有點年紀的,往往已是“使君有婦”,我們只能“相見恨晚”,要是去當什麼第三者,那是*燒身,沒這個必要。
吳芳說:“靜姐,你比我聰明,可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們現在年輕,年輕就是資本,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