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抬起頭來,他的王依然絲毫無動容的坐著,彷彿那姿勢絲毫沒有改變過,他心裡一驚,急切的喚道,“王??”
眾人的眼光也隨著他的話直直的看著他們不動的王。
月無缺這才垂下手,看著他道,“鮮將軍,你做的很對,在那種情況下退軍是最適合的舉措。”
“王,末將有負王恩,請王責罰!”一直跪著的鮮將軍對於自己王的無動於衷終於崩潰,把這一切都歸咎與自身失誤的他更覺無臉面對月王,他激動的伏下頭,等待著月王的裁決。
“鮮將軍請起。”來自月王清冷的聲音逐漸近前,鮮勿感覺月王逐漸靠近,玄色的下襬出現在他的視線,他不由自主的抬起頭。
“鮮將軍知道最初月始帝用了多久的時間建立了月落王朝嗎?”
“末將不知。”鮮勿回答。
“諸位將軍呢?”月無缺望向帳內的將領。
“屬下不知。”眾人互相看了一眼,竟然沒有一個人回答的出來。
“50年。”月無缺轉過身去,“整整50年,歷經80多場大小戰役,近60場敗仗。”
鮮勿不禁一驚,直直的望著月無缺的背影。
“成敗是戰爭中最司空見慣的事了,而最終決定勝利的,不是勝仗的數量,而是當權者是否有繼續下去的勇氣。知恥近乎勇,才是一個勝利者必備的。”月無缺緩緩道。
“末將知錯了,謝王。”鮮勿這才明白自己過於小題大做, 急忙道。
“恩,你下去吧,你們也下去。”月無缺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眾人離開。
須臾,空無一人的大帳內落下一個黑色的身影。
“主上。”那黑影喚道。
“查的怎麼樣了?”月無缺玩味的語氣中聽的出一絲好奇。
“戰車的圖畫出自五品侍郎臨淵,也是前左相臨淄之孫的手繪。至於那28根木柱,是冰王下令製成。”黑影繼續道。
“哦?我倒是小看了冰玄卿了?”月無缺的語氣聽的出一絲驚奇,“他是如何想出這法子的?”他不禁自言自語道。
“軍中並無說法,但據說冰王是在一次和洛丞相密談後立刻下的令。”
月無缺震驚的看著他,隨即緩過情緒,喃喃道,“吹雪,吹雪,我竟然又一次敗於你手……”語氣不禁嘆息,“你下去吧,繼續監視冰帝大軍。”
“是。”黑影悄然而退。
月無缺沉默良久,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髮間抽出一支白玉簪,烏絲瞬間散落,他絲毫沒有理會,只是一徑的把玩著手中的玉簪,那白玉通體圓透,無絲毫雕琢過的痕跡,彷彿渾然天成,在夜色中瑩瑩發光。
一聲嘆息緩慢自他唇間溢位,“雪,我都忘記了你早已不是我的雪了,你是洛吹雪,是朱雀公主,是冰帝丞相,卻不是我的雪……”
修長的手指突然一緊,收力在小小的玉簪上,眼看就要玉碎,他卻突然抽了力,指肚依舊溫柔的摩挲著小小的玉簪,“不,你會是我的,月無影有一句話說對了,你是屬於真正的王者。”
松平城
一襲玄衣的洛吹雪靜靜的站在城樓一角,獨自品位著松平城不為人知的寂寞。剛剛見過了洛風,月軍比想象中的沉穩,雖元氣大傷,卻依然整齊有序,並不如預想中的慌亂。看來月無缺真的是一位精明的上位者,也是一位很強的對手。那麼,他的下一步,該是重振士氣了吧,他,也該親自上場了……
“姐姐。”圓潤的嗓音帶著特有的舒膩在她耳邊響起,洛吹雪回頭,果然看到一襲藍衣的臨淵緩緩而來。
“在房間找不到姐姐,便知道你一定在這裡。”臨淵走到近前,與她一同望著晨曦中的遠山。
洛吹雪只一笑,不做回答。
“姐姐在懷念家鄉嗎?”臨淵突然問道。
“不是。真正算來,我從小到大,從未離開過朱雀城,更不曾好好的看過朱雀的景色,朱雀這麼大,我也只是到過咸陽而已,卻也不曾細看。”洛吹雪的目光靜靜的落在遠處,帶著悠遠的渴望。
臨淵被她的目光所迷惑,竟然不禁問道,“姐姐,你想要的是什麼?”
“什麼?”洛吹雪驚訝於他突然的詢問,重複道。
“你想要的是什麼,告訴我。”臨淵的目光逐漸深沉,追問道。
“當然是國家安定,百姓安康。”洛吹雪輕輕一笑回答。
“這是洛丞相想要的,不是洛吹雪。我想知道洛吹雪想要的是什麼。”臨淵緊緊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