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條青筋隱隱凸現。
“金捕快,你還要睡到何時?!”
只見那金虔的脊背明顯一僵,轉眼間金虔就從床鋪上蹦了下來,三下五除二的套好鞋襪,一臉肅然,身形筆直地立在展昭正面,拱手道:“展大人,屬下任憑大人調遣!”
展昭微微搖頭,有些無奈道:“金捕快,你倒真是好睡功啊。”
“承蒙展大人誇獎,屬下受寵若驚。”
“……”
“咳咳……展大人是否是身體勞累,似乎臉色不妥,不如我等再多休息片刻?”
“……隨我走!”
“……是。”
*
金虔此時真的懷疑某隻貓兒大概有“起床氣”,否則怎會剛剛休息完畢就帶著自己來送死?
“侯爺府”三個燙金大字,亮堂堂地刻在頭頂的偌大牌匾上,大門兩側,各有一隻石獅守獸,爪牙盡顯;再看院內,庭房連延,紅漆玉柱,飛簷綠瓦,嵯峨閣臺,竟讓人有種誤入九重宮闕的錯覺。
“展大人,我們來這‘侯爺府’何為?”金虔苦著臉問道。
拜託,貓大哥,您可千萬別說是要繼續來個“侯爺府”夜間遊!
“夜探此府。”展昭肅顏道。
金虔頓時眉頭一跳,急忙挽回道:“展大人,我們不是要去查那張頌德的案子……”跑到這種危險地界來做什麼?
展昭點點頭,側過臉,望著金虔道:“正是為了查那張頌德的案子而來。”
“哈?”
“張頌德和黃氏兩人,在入案前後,或多或少都和這安樂侯有所牽連,若想要查明此案,必從這安樂侯入手。”
金虔眨眨眼,又眨眨眼,心思繞了一個赤道外加一個緯線的距離,才算轉過彎來,心中暗道:張頌德和秋娘都與安樂侯有牽連?如此說來,那張頌德曾經因為拒絕煉製春藥一事而得罪安樂侯,那秋娘又是被安樂侯看上,進而被軟禁,兩個人似乎都和那安樂侯有所交惡——
金虔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壓低聲音道:“展大人,您的意思是,此案是那安樂侯……”
展昭微微搖頭,低聲道:“此時未有確實憑據,不可妄下斷言,但此案與安樂侯定有瓜葛。”頓了頓,又道:“展某對這安樂侯為何隱瞞陳州災情緣由也甚為在意,故此一探。”
金虔點點頭,心中不由感慨:這貓兒果然抓耗子的老手,心臟的確比咱多長了幾個窟窿,分析案情就是犀利。
展昭見金虔已然明瞭,便示意帶上蒙面布,縱身飛上屋頂,如同貓兒一般在屋脊之上快步奔行。金虔緊隨其後,身形雖不若“御貓”那般輕靈優雅,但也如棉花落地,疾風掠梁,毫無半點生息。
兩人急行一陣,總算來到侯爺府的正中主院,院內座落四間廂房,一間正屋,廂房兩東兩西,正屋背北向南,都是整個府中最為奢華的屋室。
二人身形緊緊貼在正屋房瓦之上,呼吸緩綿,連半點生息也不敢發出。這侯爺府不比那“軟紅堂”,守衛鬆懈,此府院之內,侍衛、走卒比比皆是,層層把守,隊隊巡列,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江湖打扮的武人夾雜其中,可見這安樂侯爺為了自身安全,可謂是費煞苦心。
展昭伸手,輕輕揭下幾塊瓦片,放在一旁,頓時,正屋內的明亮燈光從缺瓦漏洞中淡淡射了上來。
金虔將臉向前湊了湊,眼睛正好透過空隙望見屋內景象。
只見這正屋之內,燈火通明,正座之上,坐有一名錦衣男子,從屋頂無法辨其相貌,只能望見他頭頂的一座鑲玉寶冠,光華四射,一看就是價格不菲,在此能佩戴此類昂貴飾物者,定是那安樂侯龐昱;龐昱身側,恭敬立有一人,書生打扮,看樣子應該是個謀士角色;而在正座對面,並列兩排,站立的全是江湖打扮的武夫,各個身上都背佩長短武器,身形魁梧,個個都不似善輩。
就聽那安樂侯笑道:“朝廷居然派了個包黑子來陳州賑災放糧,我倒要看看那包黑子有什麼本事!”
人群中有人高聲笑道:“那包黑子也太自不量力了,居然想到這陳州地界找侯爺的麻煩,既咱們就叫他來的了,回不去!”
展昭和金虔一聽,頓時大驚。
金虔用手肘頂了頂展昭,揭開蒙面布,用口形問道:“張龍、趙虎不是今早才出發,通知包大人的嗎?”心道:又不是坐飛機,訊息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傳到?
展昭緊擰眉頭,思量片刻,也掀起蒙面布,用嘴形回道:“或許是大人從其它途徑得知了陳州災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