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花轎,坐穩之後,一邊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上的蘋果,一邊在心裡猜測著那個未曾見過面的章大興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章家的情況楊夫人在議婚之前就和黛眉仔仔細細的說過一遍——
章大興是家中獨子,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四年前曾經考過武舉,中舉後出仕一年就因為其母病逝,丁憂回家。他的母親,也就是楊夫人的遠房表姐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勉強生下一女一子之後,身體就更差了,但是章父別說是納妾,就連那樣的念頭都未曾有過,一直小心的呵護著經年生病的妻子。楊夫人說,這也是她覺得章大興會是良配的主要原因——他只要能夠像章父對章母一樣對黛眉,那麼她這一輩子就算有再多的遺憾和不如意都會過得很幸福。
因為在為章母守孝,所以章大興的婚事才會耽擱到現在,而他在議婚之前,就已經託人人找了關係,成親之後應該能夠走馬上任,所以,不用擔心嫁過去的生計問題。
當然,章大興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讓楊夫人滿意的。
楊夫人說她這個侄兒畢竟是武夫出身,粗枝大葉不說,雖然也上過私塾,但只是識字,略通文墨,僅此而已,要想和自幼與詩琴書畫為伴的黛眉琴瑟和鳴是不可能的,嫁給這樣的一個丈夫,寂寞是在所難免的。
還有就是章大興的長相,楊夫人說他雖然五官端正,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五官湊在一起卻有些非善類的感覺,再加上他又生了一臉的絡腮鬍子,沒有清理鬍鬚的時候,看起來就更兇狠了。更兼他的個子高,有很魁梧,怎麼看都是凶神惡煞一個。
她因此還特意和黛眉談過,問她要不要給她製造一個見面的機會,讓她見一見人,以免成了親,進了洞房才見面,被她給嚇壞了。當然,楊夫人說這樣的話也是擔心黛眉成了親之後才後悔這門婚事,不能和章大興好好的過日子,讓自己兩面不是人。
對於楊夫人的這個建議,黛眉思索再三還是拒絕了,她知道楊夫人這是為了她好,但是她不希望自己見了章大興之後,因為他的外表退卻,然後毀了一樁可能很合適自己的婚事——聽了楊夫人對章家,章大興比較中肯的描述和評價之後,黛眉對章家,對章大興更多的還是好感,相信那樣的一個人,那樣的一個家能夠讓自己過得很好,至於鮮花是不是插在了牛糞上,她拒絕考慮。
一系列繁瑣的禮節之後,黛眉終於被送進了洞房,她規規矩矩的坐在新房的床上,等著面前的人為她掀蓋頭。
“咳咳,那個……我要掀蓋頭了!”章大興略帶緊張的看著一身紅豔豔的新娘子,就算已經拜過堂,新娘子就在自己的面前,他還是有些恍如夢中的感覺,他到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娶親了,新娘子還是表姨的庶出女兒,那個據說天姿國色,譽滿京都的才女。
在自己定了親事之後,知道這樁婚事的人不是驚訝得閉不上嘴,就是羨慕得瞪大了眼睛,當然,也有那種嫉妒的人,將之前在京都傳了一段時間的風言風語拿出來說事,說他的新婚妻子和齊雲侯府的小侯爺有過一段曖昧不清的關係,楊家將她嫁給自己不過是為了遮醜罷了,讓他謹慎一些,不要娶了妻子帽子就變成了綠色……
對於祝福,他全盤接受,對於那些羨慕,他淡然視之,而那些嫉妒和流言,他則置之不理,他相信表姨——或者說他相信母親,母親既然敢把自己的婚事託付給表姨,請她代為張羅,那麼就證明表姨一定會為自己考慮周全,雖然他也不明白,表姨為什麼捨得講那麼一個花朵似地人兒嫁給自己這個粗人,也不怕自己辱沒了她。
這人……黛眉有點想笑,她能夠感受到章大興的緊張,她不知道別的新郎在這個時候是不是一樣緊張,但是她相信沒有幾個新郎會說這樣的話,還真的是很好玩,難道他掀蓋頭還要自己同意?自己要是不同意,他是不是就不掀了?
“我真得要掀了!”章大興再說一遍,手上的秤桿卻一直沒有動,看著坐在喜床上絲毫不動,也沒有什麼表示的新娘子,他有些挫敗,嘟囔了一句,道:“你倒是有個表示啊!不會是睡著了吧!”
難道我還能說不?黛眉腹誹了一句,不過她也擔心章大興一再的重複這句話,只好輕輕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沒有睡著,聽到了他的話。
雖然黛眉的聲音很輕,但是章大興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輕輕的掀開了紅蓋頭,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俏臉——果然像傳聞中的那樣,她長得美極了,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美麗。
“那個……我要出去敬酒,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