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將人命當成了任由他們掌控的玩具,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能夠靠著祖輩的庇廕,得到他們這些寒‘門’學子窮極一生都無法獲得的東西,比如權勢、地位、金錢等等。
在盛京,幾乎隨便走在路上拉住一個人,對方都可能是七品以上官員的家眷。平日裡,他們寒‘門’學子對這幫無所事事的高‘門’子弟是一忍再忍,畢竟對方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斥責的物件。
高‘門’子弟不屑跟寒‘門’學子這些窮酸之輩往來,而寒‘門’子弟則視高‘門’子弟為鬥‘雞’遛狗之輩,亦是不屑於對方‘交’往。雙方各自為營,保持著互不干擾的微妙平衡。
然,凌府九少爺凌笑的迴歸,將這層薄弱的平衡的面紗給戳破了。
原因無非就是四個字,仇富心理。
貧民子弟,平日裡能吃飽穿暖就不錯了,更遑論有餘錢去購買天材地寶、靈丹妙‘藥’來增進修為。是以,治學為官、習武修道,是貧民子弟擺脫窮苦命運的唯二途徑。
然而,無論在哪個時代,朝中有人好辦事的說法,放之四海皆準。
貧民子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刻苦努力,有時候都比不上一個官宦子弟的一句呢喃撒嬌,辛苦得來的機會也往往在別人不經意間的一句命令,便悄然從指縫中溜走,瞬間易主。
如果是那些天賦與自己相仿,更甚者是超越自己許多的天才人物,他們還能效仿阿Q‘精’神安慰一下自己,只是那樣的人物,往往不屑於如此作為。與他們爭奪機會的,一般都是大家族裡潛質低下的紈絝少爺。
上流社會之間由來已久的這種風氣,也致使貧民子弟對那些官宦之家的廢材公子哥兒極為不滿。是以,凌笑的出現,成了壓斷盛京寒‘門’學子們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淩氏一族的凌九,天生廢材之體,‘性’格懦弱畏縮,放在寒‘門’子弟中尚且叫人瞧不起,更何況是傾軋橫生的高‘門’貴族?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在貧富兩大‘門’派中非常不討喜的傢伙,佔據著最令人羨慕的身世背景。已逝的蒼瀾帝國戰神之子,一國丞相嫡親外孫,淩氏家族嫡親孫少爺,這三個身份隨便丟一個出去,都能成為一個有能力卻苦於無‘門’路進入朝堂的寒‘門’學子走上飛黃騰達之路的捷徑。
憑什麼,那樣的廢物身份比他們高貴?
憑什麼,那樣的廢物被家族捨棄了十年還能吃穿用度樣樣比他們好?
憑什麼,那樣的廢物還能頂著淩氏家族的名氣受到保護,平民見著她都要畢恭畢敬?
不過是一個廢物!
佔著茅坑不拉屎,如此好的資源全都集中在一個廢物身上,誰能服氣?不公平的現實讓寒‘門’學子們產生了要羞辱踐踏這位凌九少的念頭,以滿足他們憤世嫉俗的病態心理。
仇富的想法在腦海裡根深蒂固的學子們,開始琢磨著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欺侮、踐踏凌笑,並且在一些同樣排斥凌笑這個“外來者”的貴族子弟的慫恿下,這次宴會成了他們實踐這種所謂的“報復”的機會。
只要能在這次宴會上成功折辱了凌笑,便會成為他們四處跟人炫耀的資本,彷彿將這位有少爺命卻無少爺才的凌笑踩在腳底下,狠狠地數落他一頓,就能夠讓他們變得尊貴,變得高大上一般。
這些自‘私’自利的學子們,自以為是地將自己欺凌弱小的行徑當做懲惡揚善的壯舉,為此開心不已,卻從未想過,那個即將被他們欺壓****的少年,從來就沒有欺負過他們,也沒有損人利己。
害人的,是這個社會的不公平,是官官相護、一言堂的制度,凌笑也不過是這種制度下的犧牲品,卻淪為無能的憤青們討伐的棋子,仿若打倒了她就是替天行道,能夠獲得公正對遇似的。
當然,誰也不會去這樣想,因為他們只想著自己的前途和利益,想著自己受了氣就要在別人身上發洩發洩,找回場子,根本就不會換位思考一下別人的立場。
正是在這種病態思想的驅動下,才有了凌笑他們一抵達宴會場地就立馬有人跳出來找她麻煩的情況。
這樣的想法,凌笑早就在冷旭指著她哥的鼻子,話裡行間無不充斥著對他出生於高‘門’世家的少爺身份的牴觸之意的時候便看出來了。
可是,他再怎麼仇富,那又怎麼樣?跟她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嗎?
出身是每個人無法選擇的事情,出自什麼樣的母親的肚子,這個老天爺決定,寒‘門’學子叫囂得再厲害,蹦躂得再歡脫,難道這樣就能夠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