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襖,一雙眼睛水杏般的透亮,只是眉宇間帶著幾份倦意,好像沒睡好似的。
念頭閃過又馬上釋然。
眼看著要過年了,誰家的主持中饋的主母不是忙得腳不沾地,何況像永平侯這樣的簪纓之家。
思忖間,看見自己的同伴站了起來:“多謝夫人!”
她忙跟著站了起來,和同伴一起曲膝行禮,跟著一個十六、十歲,穿戴十分體面的丫鬟退了下去。
“兩位媽媽請跟我來!”那丫鬟說話細聲細氣,笑語親切隨和。
她聽見自己的同伴稱那丫鬟為“綠雲姑娘”:“您指個小丫鬟帶我們去就是了,怎敢勞您大駕。”
“媽媽不用和我客氣。”綠雲笑道,“既是替親家太太來給夫人請安,就等於是親家太太來了一樣。
”然後把她們領到了一旁的耳房的四方桌前坐下,叫小丫鬟燙了兩壺金華酒來,“……安置滄州來的貴客。
”
她知道這是留她們吃飯,笑著道了謝。
綠雲就說了些“路上辛苦”了的客套話,見酒菜上了桌,這才笑著起身告辭了。
她透過玻璃窗戶望著綠雲離開,正要在桌前坐下,就看見兩個小丫鬟擁著個粗衣布鞋的英俊少年走了
進來。
屋外就有小丫鬟驚呼:“二少爺回來了!”
屋裡服侍的都朝外望過去。她站在窗前仔細打量,笑著問屋裡服侍的小丫鬟:“是那個在樂安讀書的
二少爺嗎?”
小丫鬟連連點頭:“正是在樂安讀書的二少爺。我們家少爺去年過了縣試,今年回來要考府試的。”
“還以為你要過兩天才回來。”待徐嗣諭行過禮,十一娘笑道,“沒想到你今天就到了家。”
相比上次離家,徐嗣諭又長高了一些,進退間更見幾份沉穩。
十一娘笑著頷首:“順利回來就好!”說著起身,“祖母一直惦記著你,去給她老人家問個安吧!”
徐嗣諭應喏,跟著十一娘去了太夫人那裡。
太夫人見了徐嗣諭高興的拉著他的手直問,又吩咐杜媽媽去把徐嗣諄和徐嗣誡請來。
趙先生臘八過後就散了館,要到來年二月初二才坐館,這些日子或是徐嗣誡跑到徐嗣諄這邊玩,或是徐嗣
諄跑到徐嗣誡那邊玩,兄弟倆不是在一起練習吹笛子,就是在一起習字、背書、跳百索,玩得高興的很。
十來個丫鬟、婆子簇擁著的徐嗣諄和徐嗣誡走了進來。
徐嗣諄文靜秀美,徐嗣誡娟麗明媚,穿著一模一樣的寶藍色鼠灰皮襖,肩並肩地站在一起,像畫上的
人,不管怎樣看都是那麼的漂亮,讓太夫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兩兄弟恭敬給徐嗣諭行禮,站在了太夫人身邊,看徐嗣諭的目光中都充滿了好奇。
可能因為上次回來的時候他對徐嗣誡表示好感卻被徐嗣誡拒絕了,這一次徐嗣諭只是靜靜地站在離太
夫人五步的距離望著徐嗣諄和徐嗣誡露出友好的笑容。
兄弟三人對面而立,安靜無語。
徐嗣諄看著嘴角微抿,略帶著幾份怯意地小聲問徐嗣諭:“二哥什麼時候回樂安?”
大傢俱感意外,目光復雜地落在了徐嗣諄的身上。
徐嗣諄被眾人著著頗有些不自然,嘴角翕翕正要開口說話,徐嗣諭已笑道:“我參加完了明年四月的
府試就回樂安。”
徐嗣諄聽了就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那二哥有沒有時間和我們一起去西苑滑冰?”說著,有些不好
意思地看了十一娘一眼。
十一娘前兩天請徐令寬頻兩個孩子去西苑滑冰,本就是求人的事,他現在自作主張地邀了徐嗣諭去,
雖然知道十一娘不會生氣,但總有些不安。
十一娘立刻朝徐嗣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心裡卻無限感慨。
徐嗣諄有趙先生教導,越來越懂事了。現在還知道和徐嗣諭寒暄起來。
最高興的是太夫人。沒等徐嗣諭回答,她老人家已呵呵笑道:“好,好,好。你們都去。我跟你五叔
說。讓他帶著家裡的護衛送你們去。”
徐嗣諭嘴角慢慢綻開一個淡淡的笑意:“多謝四弟。我有好些年沒去西苑了,這次正好跟著去瞧瞧熱
鬧。”
徐嗣諄就大大地鬆了口氣,歡快地笑了起來:“我們只去一天。應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