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摟了十一孃的肩膀,親呢地吻了吻她的面頰:“萬一菱秧長得太密,讓管事請了田莊上的婆子
們來割就是了。
我記得菱角五、六月份才有,到了五、六月間,天氣熱了,誰還去划船。不耽擱事的……” ‘
感受著他溫暖的氣息,聽著他醇厚的聲音,十一娘不禁長長地吁了口氣,好像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突然被人搬
走了似地輕鬆起來。
徐令宜聽到她在自己懷裡輕輕地透氣,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十一娘,好象變得很依戀自己似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生活中那些或溫馨、或旖旎、或氣惱、或嗔怪的場景走馬燈似地在他腦海裡轉著,卻
始終找不到源頭……燈花進來,看見兩人親親熱熱地坐在一起,忙垂了眼瞼,低聲道:“侯爺,早膳擺在哪
裡!”
十一娘掙扎著要坐起來,徐令宜手一用勁,她只得又倚在了他的肩頭,臉有些紅,卻沒有再繼續掙扎。
徐令宜微微地笑,吩咐燈花:“就擺在這裡吧!”
燈花應聲而去。
徐令宜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才放開她。
十一娘坐起身來。
婆子得了囑咐,低頭進來,躡手躡腳地把炕桌搬走,放了擺著早膳的炕桌。
夫妻倆對坐著用早膳。
屋裡子不時響起清脆的碰瓷聲,輕微的喝湯聲,咀嚼的響聲。
她小時候母親總是很忙,偶爾抽空一起吃個飯,她就會嘰嘰喳喳地講著身邊發生的事,好像這樣,就能彌補
那些和母親不在一起的日子,可心裡還是有個洞,聲音再大,也沒有辦法填滿,反而更顯得失落。後來在餘
杭,講究“食不言寐不語”,那時候只覺得苦悶……是從什麼時候,她已經習慣這樣靜默無語的吃飯,心卻
感覺平靜而踏實。
十一娘不由抬頭朝對面的徐令宜望去。
他正在夾菜,神色從容,動作沉穩有力……一如被先帝叫進宮的那個晚上……他曾經輕地摟著她,手臂沉穩
有力,神色從容地安排她帶著幾個孩子走……她還記得被他摟著時的氣息……她有些恍惚起來。
再見到他時,怎麼沒有問他為什麼偏偏安排她帶著孩子走……她是永平侯夫人……如果徐府被抄,內院她是
頭一份……不像二夫人,二爺已經去世二十幾年,孀居,久不在外走動,住在偏僻的院落……如果走,二夫
人更容易……而且二夫人曾經經歷過徐家的興衰,忠誠度、意志力、應變手段,相比她而言,更讓人放心…
…徐令宜,是個行事穩妥的人,更何況是面臨著家族存亡的時刻……好像就是從那以後,她才真正意識到一
直以來,徐令宜獨自揹負的重負,也是從那以後,他不快的時候,她的心就會揪起來,然後想說些什麼,做
些什麼,讓他釋懷,讓他高興……“怎麼了?”徐令宜看見對面的人數著米粒吃著粥,笑道,“早膳不合口
味?”
他吃得簡單,她吃得複雜……常常是一大炕桌菜,她的佔了三分之二。沒想到她會來,看得出來,廚房重新
安排了早膳,時間上還是太緊,多是麵湯,饅頭,只炒了幾個青菜,做了碗小米粥。
“沒有!”十一娘笑道,“挺好的!”
徐令宜點了點頭。
有小廝跑進來:“侯爺,五軍都督府的馬大人求見!”
馬大人掌握五軍都督府的中軍。
徐令宜沒有露出驚訝的表現,而是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吩咐小廝:“請他到花廳坐!”
十一娘忙起身給徐令宜更衣。
“你等我一會,我們一起去給太夫人問安。”徐令宜說著,轉身出了門。
說是一會,等了快一個時辰,徐令宜才轉回來。
“走吧!”他淡淡地道,“免得讓娘等!”
現在的太夫人,每天早、晚都要見到了徐令宜才安心。
十一娘跟著他出了門。
走到半路,她遲疑道:“馬大人找您,可有什麼急事?”
徐令宜沒有做聲,直到進了太夫人的院子,才低聲道:“皇上招了五軍都督府的人進宮,他來問我,如果皇
上要他推薦領兵的大將軍,推薦誰好?”
十一娘訝然。
徐令宜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