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坐好之後,商毅這才道:“周世伯,岳父,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和你們兩位的大力協助是分不開的,不過行百里者半九十;何冼我們現在才剛剛佔領了長江六省,一個南京,離統一天下還差得遠,因此以後我們仍然要繼續努力,不可有半點怠慢之處。”
兩人還不清楚商毅到底想說什麼,因此只好喏喏連聲;不至可否。而商毅也馬上把話鋒轉入了正題,道:“這次我請你們兩位來,首先想請你們看一樣東西。”說著分別遞給兩人兩張紙箋。
兩人接過之後,一看上面的內容,也都不由大吃一驚,臉色也全都變了。
在周世奇手中的兩張紙箋,一張的內容是,農業部糧食司的主薄周元舟在收購糧食的時間,缺斤少兩,坑蒙貪墨糧食達兩萬餘石,價值約在三十萬銀元左右,合成白銀是三萬餘兩。原因居然是因為周元舟迷戀上一個青樓女子,想籌錢為她贖身,結果在糧食上打主意。而這個周元舟,是周世奇的一個叔伯侄子。
另一張紙箋的內容,是在二天以前,南京巡捕隊長劉原引領著十幾個隊員,打砸了南京郊外的一家商鋪,打傷了商鋪掌櫃家十幾口人,而且還搶走一千多兩白銀。而事情的起因是劉原引的兩個朋友和這家商鋪的掌櫃有仇,來告投劉原引,為自己出氣。而劉原引一時丈義,也就帶人去砸了商鋪。劉原引也不是外人,是周世奇的孃家外甥,周少桓的姨表弟。
而林之洋手上的兩張紙箋的內容也好不到那裡去,一份是林之洋的二弟林之海的兒子林陽,因此欠了一大筆債,無力償還,因此依靠林家的勢力,打通海關關節,企圖走私一批貨物,逃免關稅以謀取暴利;另一分是林家的老四林之湖,因為經營不善,虧了一大筆錢,因此拒不納稅,想省下納稅的錢來填補這個空白。而且還威脅催稅的官員:想惹林家,長了幾個腦袋。
這四張紙箋都是在昨天的時候,周琦交給商毅的,雖然性質十分惡鄉,但因為涉及到周、林二家,周琦當然不敢私下處理,只好交給商毅。
而商毅接報之後,也十分震驚,因為不僅僅涉及到周、林二家,而且還牽扯了糧食、治安、稅收、海關四個除了軍隊之外,致關重要的部門。而現在自己才剛剛佔領了長江六省,離擊敗清廷,統一全國還差得遠,有一部份人開始滋生享樂思想,覺得可以濫用自己的權力、勢力為自己謀取私利了。這四個人之所以敢這麼做,自然都認為自己有權有勢,可以為所欲為了。
更讓商毅覺得不滿時是,自己自從起事以來,就是以軍紀嚴明,秋毫無犯而著稱,入主浙江之後,也一直給人以清廉、開明、公證的形像,而這四事件顯然給這種形像造成了非常不良的反面後果,因此這種現像如果不盡快止制,給其他人敲響警鐘,後果當然是十分嚴重的。
不過周、林二家畢竟不同於其他人,不能簡單的依法處理就行了,在中國幾千年裡,都是一個人治大於法治的社會,因此商毅今天才把周世奇和林之洋單獨找來,首先給他們通一個氣,當然也含有警告的意思。
周世奇和林之洋當然明白商毅的用意,其實在過去商毅多次強調這方面的事情,兩人都是十分精明的人,那有不明白商毅這麼做的道理,現在還沒有奪取天下,遠遠還沒有到該享樂太平的時候。而且自己二家是商毅部下勢力最大的兩個家族、而且又是山東、浙江兩大集團的核心力量,這種情況本身也容易遭到上位者的猜忌。因此平時兩人也都盡力約束自己的家人,不要惹事,為人行事都要低調,更不能倚仗勢力,胡作非為。
但周世奇畢竟是年過六旬的人了,身為內閣首輔,公務多忙,而且周家的孑弟在南京政府中為官的也有不少,他也確實不可能顧全得過來,雖然平時也經常戒告子弟們,但在孑弟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周世奇這樣的見識閱歷,對周世奇的告誡也都當了耳傍風,平時也都以南京政府的第一功臣之家而自居,行事也都頗多傲慢,只是一直以來,也沒出什麼大事,因此周世奇也確實有一點大意了。
而林家的情況,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林之洋才剛過五十,比周世奇年輕得多,而且他沒有出任公職,一直在管理家族的生意,對林家的控制力比周世奇可要強得多,但他能夠控制的,是南京林家,也就是小林家,而對浙江的老林家,也就無能為力了。
當初林家曾經反對過林鳳舞和商毅的婚事,林之洋也為此和林家決裂。但這只是在林家內部發生,並沒有對外公開。而林之洋雖是林家的長孑,但並不是嫡出,沒有資格繼承林家的正統,長大以後,脫離林家自立門戶,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