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太太就只差她一人,她忙上前與各人見禮。
文夫人不悅的看了看她,斥道:“一點規矩都沒有,長輩派人來叫,也不知立刻出門,磨磨蹭蹭的,讓一屋子的長輩侯著你!”
“孃親教訓的是,讓長輩久候,是女兒的錯。”
蘭茉低著頭,不急不怒,自從在西郊騎射場她設法當眾將衣裳還給蘭茉後,文夫人待她的態度就又回到了原點。她明白其中最本質的癥結所在,不再去強求,只做好本分,力求讓人挑不出錯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環視了眾人一眼,二房的趙夫人和蘭芝依舊幸災樂禍,三房的吳夫人低頭吃茶,蘭芸則憤憤不平,倒是蘭茉,靜靜的看著她,沒有一絲表情。
文夫人哼了一聲:“這也是在家中,你二嬸和三嬸不計較。”
蘭芮又應了聲“是”,從身後的玉桂手中接過一隻細藤條編成的筐子,交到文夫人身後侍立的杜仲手中:“母親愛吃甜食,女兒方才從西郊騎射場回來時,順路從外面的糕點鋪子帶了一筐回來,雖比不得家中做的精細,但味道與家中做的又有不同,母親正好換個口味。”
這糕點本來是她帶著一會兒給各房送去的,文夫人責難她,她就提前拿出來了,一是讓人知道她的“孝心”,二是間接的告訴在坐的眾人她來遲的緣由。
文夫人面色沉了沉,可偏又發作不得。
蘭芮看在眼中,笑了笑,退到文夫人身後與蘭茉並肩站著。
趙夫人看了文夫人一眼,目光落在蘭芮身上,嗔道:“你這孩子,倒是個有心的,被冤枉了也不知辯解兩句。明明就是買糕點耽擱了,卻一聲不吭。”很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
如此情形下,文夫人再不開口,倒說不過去了,就淡淡的道:“以後遇上這樣的事情直說就是了,你說明了緣由,難道我還責怪你不成?”
直說,只怕又成了狡辯或者頂嘴。
蘭芮笑著點了點頭,不及說話,就看見秦媽媽攙扶著老太太進來了。
又是一番讓座見禮。
老太太坐定,看人都已經到齊,清了清嗓子,道:“我年紀漸漸大了,家中事務又繁雜,我管起來就覺的有些力不從心……你們願不願意替我分擔一些?”
此言一出,眾人都覺的詫異,暗暗揣摩老太太的用意。
趙夫人盼著這一日盼了許久,率先開口:“我們做媳婦的,自然是願意替老太太分憂的。”老太太這時將管家的權利交出來,她只覺的是有天助,按照蘭家慣例是長房當家,可文夫人有孕在身不宜操勞,再往下,自然就是輪到二房了。
吳夫人心思都在三房的子嗣上,根本無心往這上面湊合,只附和著應了聲,並沒表現出熱心來。
文夫人撫摸著自己的腹部,不屑的看了趙夫人一眼。老太太待二房怎樣,她心中有數,老太太就是今日將家中的鑰匙給了二房,那也不過暫時的權宜之計。
老太太將各人的反應看在眼中,這才道:“老大家的身懷六甲,斷沒有在這個時候使喚她的道理,老三潛心讀書,老三家的又要顧著老三的衣食起居,也騰不出手來經管家事,就只剩下老二家的……”她頓了頓,看見趙夫人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不耐煩的別開頭,“沒管過的不知管家的辛苦,老二家的方接手,只怕也忙不過來……不如讓二丫頭、三丫頭、四丫頭姐妹三個分擔一下,等老二家的捋順了再說。”
眾人又是怔了怔。
在坐的有三房主母,人手綽綽有餘,老太太怎麼會想起讓各房小姐管家?
蘭芮悄悄看了眼蘭茉和蘭芝,看兩人臉上的驚詫之色並不亞於她,就知道兩人事先也不知情。
趙夫人的笑容僵在臉上。讓蘭茉、蘭芮參與管家,兩人豈不是事事都要問文夫人拿主意,與文夫人直接管家有什麼不同?不過是說法不同罷了。
不管趙夫人如何不高興,老太太很快將這事定下。
“你們姐妹三個,有事情多多商議,自己拿的準的就自己做主,再有不懂的,才去問你們二嬸或者孃親。”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說蘭芮三人可以自己做主,不用事事聽從趙夫人的。
趙夫人自然聽出來了,她臉色越發的難看。
老太太視而不見,吩咐秦媽媽:“你一會就將下人的名冊、辦事的對牌、庫房的鑰匙這些與老二家的和二丫頭幾個交接清楚。”
秦媽媽應下,轉身請趙夫人和蘭芮幾人去偏廳。
蘭茉落後幾步,嘟著嘴小聲與蘭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