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鍾一鳴愣了一下,反問:“天地良心,我哄騙誰來著?”
卿心怡看他那嚴肅的表情,忍不住撲哧笑起來:“要不是哄騙,你給照片就給照片,帶人家來這裡幹什麼?”
鍾一鳴這才注意到進的是情侶包廂,飯桌上是一束鮮嫩的紅玫瑰,旁邊還擺著一張寬大的沙發,牆上掛著一對赤身男女溫柔纏繞的油畫,整個空間都瀰漫著一種曖昧和騷情。他趕忙說:“我讓他們給換一間吧。”
卿心怡撇撇嘴,說:“都進來了,還換什麼換啊!欲蓋彌彰。”
鍾一鳴有些尷尬,然而也只好由她。點好茶水、餐點之後,鍾一鳴從包裡拿出合影來,說:“雖說這麼多明星演員,但我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你來了,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啊,呵呵。”
“什麼時候你的嘴巴也變得這麼甜了,嘻嘻!”卿心怡笑得很開心,“都說你做製片人後一天到晚兇巴巴的,居然還有膽開除臺長大人的紅顏知己。人家都說你鍾一鳴要是做了臺長可不得了,只怕動不動就要將別人滿門抄斬的罷!”
鍾一鳴沒想到她還聽到了這些閒言閒語,便苦笑一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她說了。
卿心怡哦了一聲,說:“其實我再就猜到肯定另有隱情,我想你應該也不是那種做了領導就耍派的人。只不過小靳就慘了,人家一個農村女孩子,讀的一個專科學校,什麼家庭背景也沒有,要不是投靠馬如龍她當初根本就不可能進電視臺。人家也不容易,要混碗飯吃她敢不對馬如龍俯首帖耳嗎?誰不知道馬如龍是個什麼樣的狠角色!”
鍾一鳴很吃驚:這麼說馬如龍早在自己欄目籌備的時候就已經預先安插下內線,只怪自己對這些人際背景全無所知。看來只會策劃運作欄目還遠遠不行,還不得不學會在人生舞臺上的策劃和運作。
“你老人家脾氣倒是發得痛快,但你知道那個賓莉去哪裡了嗎?”卿心怡問道。
“這個我就不關心了,想來金臺長自有安排的。”
卿心怡告訴他,賓莉被鍾一鳴宣佈開除至今,一分錢工資沒少拿,還由公家出錢供她到北京廣播學院深造去了。同樣是開除,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下場,誰要是還相信什麼公正,那真是痴人說夢。
約會驚魂(4)
鍾一鳴禁不住心生悲哀。這電視臺在多少人眼裡就是公理的化身,是“新聞青天大老爺”,辦公大樓前面的天橋下睡著多少請求媒體曝光問題、監督強權的老百姓,他們哪裡能想象,就在這棟大樓裡,每天都發生多少起蠅營狗苟的交易和袖裡乾坤的勾兌!先前鍾一鳴步行上班的時候,每天從天橋經過,一開始他還很有些義憤填膺,主動問問情況,旁邊的人聽說他是記者,呼啦啦地圍上來一大圈,有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當場就給他跪下來,手上舉著“為民做主”的血書。鍾一鳴拿了十幾封舉報信進去,還沒來得及向主任彙報,一旁的老記者瞅著他手裡的那些東西冷冷地說:“你還是省省吧,領導要是同意做這個那我們就不是星河電視臺,而是《焦點訪談》節目了。”果然,主任一聽他是從天橋下那些人手裡拿的材料,就看也不要看,說:“這些人都是在信訪那裡碰了釘子的,政府部門都不願或者不能接茬的,你想想我們還擺得平不?”此後再從天橋下經過,鍾一鳴就逃也似的,生怕他們纏上來問結果。好在追上來問的人並不多,大約已經有過不止一次的失望經歷,只盼著哪天碰巧遇上白巖松敬一丹。
老蔫來找鍾一鳴,說他們“星工廠”辦了一家培訓學校,想請大名鼎鼎的“廣電奇人”趙臺長去做個名譽校長。鍾一鳴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趙臺長這人什麼脾性你不知道,你就是出10萬元一個月他也不會答應的。”
老蔫說:“那就你來做這個校長吧,都十多年的哥們了,你無論如何都得去!現在家長可都只認你們星河衛視這塊招牌。”
鍾一鳴推辭說:“偶爾去做次吧講座還可以,名譽校長是無論如何不敢當的。”
“有什麼當不得!人家閻小西現在都是‘藝星’明星學校的校長,他不就是馬如龍的一個小馬仔嗎?人家當得,你堂堂正正的《歡樂集中營》的總製片人為什麼當不得!”說著,老蔫塞過來一個厚厚的信封,“這是我們二牛董事長的首期聘金,你無論如何要收下。”
鍾一鳴態度堅決地拒絕說:“你老蔫要是害我就逼我收下,要是不想害我,那就趁早收起來,我鍾一鳴雖說窮,但還不差這幾個錢。”
“我哪能害你呢,”老蔫嘟噥著,“只是做生意要有做生意的規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