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以慕容為重。”

“孤城弟弟，我知尊敬當不以俗世之稱相隔，可是，表哥如今乃是當地父母官，又是慕容家之主，人前你該有所顧忌才是。我自是不願你與表哥生分了。可人生在世，自是要受道德禮義規範的約束。我們不當說什麼，這不過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我若不願呢？”葉孤城蹙眉，王語嫣的話已經引起他的不滿了。

“孤城弟弟當多為表哥想一想。你遊弋於江湖，可表哥高坐於廟堂。你當體悟我之心意。”

葉孤城想說什麼，卻被慕容覆按下了。

“表妹自是說的有理。”

“她只為你的名想，卻沒有為你的心想。”葉孤城冷冷地說。

王語嫣一怔，她不明白葉孤城的意思。“孤城弟弟說的這是何意？”

“你只知慕容他是朝廷命官他是慕容家主，卻忘記了他也是個有感情的人。你只為了他的名聲著想，卻沒有問過他是否想要這麼做。慕容他答應我了，三個月後會卸任。”

騰地，睜大了眼睛，王語嫣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慕容復。

慕容復笑著說：“這沒有什麼奇怪的，這朝堂本就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那裡。經過漫長的時間，我想了許多，覺得人生在世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然後，我答應了孤城。這山川河流美不勝收，不然怎麼會有‘江山如此多嬌因無數英雄盡折腰’之語。我自然得好好看上一看。孤城會與我同去。慕容家我自是不會放下。生為慕容家的後人，自是得守住這份父親傳給我的家業。語嫣，男子其實與女子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希望得償所願。”

“可是，可是表哥你以前不是這樣想的。”

“可能，我所表現出來的和如今我所說的不太一樣，因為，人是會變的。就像頑皮的孩童，有一天也會變成嫻靜幽雅的女子。”

“表哥，你真的變了嗎？”

“是呀！”慕容復長長嘆了口氣。與前世相比，他變了很多，連同他的人生。

“表哥，你為什麼要變？”

這一次，葉孤城搶在慕容復前面開口。“你這樣問豈不是傷慕容的心。”

王語嫣急於否認。葉孤城卻不讓。

“普通的孩子是在父輩的呵護下長大，無不寵溺。可慕容擁有過嗎？也許他所擁有的只有訓誡之言還有書本刀槍劍戟。太多的人給予慕容期許，卻從來沒有人問過這樣的期許是不是慕容所想要的，是不是慕容所能夠承受的。慕容從來都是孝順的，所以他委屈的只能夠是他自己。是我利用了慕容對我關心和愛護，讓慕容偏離了初衷。可這沒有什麼不好，起碼現在的慕容才是活著的慕容。慕容，我要你只為你自己而活，不為那些無聊的期許，不畏那些狗屁流言蜚語。答應我。”葉孤城認真地看著慕容復。

慕容復噗嗤一笑，然後道：“孤城，你說粗話了。”

“不許轉移話題。”

“嗯！好呀！”

王語嫣百分百肯定，她的慕容表哥變了，變得既近又遠，變得她越發看不真切了。她從來都知道她的表哥很努力，她卻沒有想到她的表哥原來是這樣壓抑。

始終，他都是我的表哥呀！我不該問卻問了，可是，我只是關心表哥，這樣，該是被原諒的。王語嫣自責地想。

第七十二章　選婿

心清、心靜，正是練功好時候。以地為席，兩人對坐著，呼吸著最清晰的空氣，耳邊是忽而闖過的風聲，又或是那打疊起褶皺的湖水聲，然而，兩人的心卻是最寧靜的。氣流順著血液在身體中游走，迴圈一週又一週，週而復始，正像這自然一般，生生不息。

“孤城，你在想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想，你呢？”

“我也什麼都沒有想。”

站起身來，兩人望著湖面，而後，相視一笑，剎那，又同時變了神色，人影交錯，回身就是一個對掌，不分軒輊。再一個交錯，雙雙落地。

“看來慕容你一直沒有擱下。”

“孤城說的哪裡話，我虛長你許多，應該的。”

“慕容此言差矣，武功當不以年紀論之，和學識一般。”

“孤城你一日千里，我追之不及囉！”

“從來只有心老而人不老，慕容你而立之年尚遙，何必說這些話。”

“也是，看來我當迎頭趕上，力有不怠之處，孤城你當讓著我。”

“慕容說笑了。”

看著葉孤城的臉頰被陽光照得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