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金大人斬釘截鐵:“我與銘清早下定決心,絕不站隊。”
渁競天看他,忽而道:“不然,我去把吏部尚書做了,這侍郎都做了許些年了。”
其實並不只是在吏部,金大人在六部平級調動過幾次,攢履歷。
金大人臉皮子抽抽:“不用了,老尚書不勞你惦記,還是說說你張伯伯的事吧。”
渁競天撇撇嘴:“有什麼好說的?張伯伯還是皇帝的人,不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沒辦好差,有眼無珠猜忌多疑的皇帝就懷疑張伯伯了唄,問都不問就把人趕走了唄。功臣吶,忠臣吶,就這樣悽慘落幕了。瞎了眼唄。”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金大人總覺得渁競天對朝廷的態度不太對,現在確認了,這是大不對啊。
“好好說話,那是君。”
“呵呵。”
渁競天覺得得讓金大人看清那椅子上人的真面目,便說出淦州水災賑災真相。
金大人久久無語,最後竟只能道一句:“辛苦你了。”
“呵呵,”渁競天譏笑,端起面前茶盞咕嘟咕嘟喝盡,吐出一片茶葉:“這還是我渁競天除了被坑了命之外,被人坑的最大的一次。”
金大人:“注意儀態。”
“。。。”重點在哪裡?
渁競天問金大人:“難道只我被坑了?淦州百姓呢?他們有幸遇見我,總歸活了下來。汀州呢?死了多少?”
金大人沒法回答這個,他已經被朝廷的無恥手段給震驚的靈魂出竅了。要名聲,要臉面,他都理解。但,百姓的死活,竟真的一點兒都不顧了?
汀州到現在也沒完全恢復過來。
半天,金大人複雜道:“幸虧有你。”
渁競天半是得意半是慶幸:“幸虧我沒死,我和淦州有緣啊。”
金大人笑:“當然有緣,你本就是淦州人,還是在渁水上生的。”
說著恍惚,當初金夫人生下金汐兒時,聽得嬰兒清啼,他一顆心掉回腔子裡,靠著板壁滑坐在船板上,恍然抬頭,眼前金光波盪,晚霞滿天,夕陽在山水天之間耀紅奪目。
小女兒,取名“汐”。
金大人收回心思,沒忘渁競天方才的話:“你說你被坑了命?是怎麼回事?”
語氣已然轉厲,就知道女兒的“死”不簡單。
渁競天卻不欲多說,自己能活著回來,改頭換面不認舊人,父母該猜到自己當初遇難應當不簡單。但金家只是書香,暗地裡調查並不方便。自己先說一聲,只是讓他們心裡有譜就好。
“等我查清了,再和您說。還是先說張伯伯的事吧。”
金大人看她半晌,點頭:“也好,反正有衛家在。”
渁競天又尷尬,這完全一副要婆家人撐腰的態度啊,她還沒嫁過去呢。
啊,不對,她還沒娶衛同進門呢。
“先前,你張伯伯回來,只說什麼也沒查出來,當時,皇上雖然生氣但並未對他做什麼。可今天朝上,不知怎麼就突然發怒,貶了你張伯伯。”
“你張伯伯辯也不辯,回家交待一番就往西去了。臨別前,我給他送行,他一再囑咐我照顧好他的家人,我觀他神情言語,竟是存了死志。”
“我越想越心驚,我問過他鹽務的內情,他卻囑咐我,千萬不能沾手。我肯定他是發現什麼了,關係重大,寧死也不肯開口。你張伯伯出了西城門,我這眼皮子老跳,心裡很不詳。”
金大人說著抬手去揉眼皮,右眼皮。
“這是跳災啊。”
渁競天心道,你這是熬夜熬的。
“那,需要我做什麼?”
金大人放下手,猶豫再三:“我怕你張伯伯做傻事,你路子多,能不能找幾個英雄好漢,暗地裡護著他去西北?”
這就是為什麼渁競天懷疑害她的沈家之後還另有黑手的原因。朝廷與江湖,宛如陰陽魚,哪是輕易能聯絡到的?
朝廷看不起江湖,江湖看不上朝廷,官員忌諱草莽行事無法,草莽也怕官府剿滅他們。因此,各走各的道,井水不犯河水。
就像此時,金大人想請武功高明人士保護張大人,他是文官,自家沒有高手侍衛。自己能尋到的不過是街上混的地痞流氓,京城黑幫大多都是小混混混不吝組成,真正的江湖高手豈是輕易現身的。
金家如此,沈家更不可能遠在京城就聯絡上淦州數一數二的水匪,他們沒那個能耐。而且黑大頭出名的不講信義,沒少做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