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仔細找。當初她進宮只帶了衣裳和銀票進去。別的不準帶,還留在家裡。我就不信,找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金誠苦澀:“或許,小妹的推測不是真的呢?”
金大人陰沉沉盯他一眼:“不然,你進宮,去,告訴她,既然以前臭著,現在更應該臭著。怎麼?以為先帝沒了,就萬事皆休?被人知道了,金家不會落個蔑視皇家被抄家的罪?”
他是真的寒心呀,若把她突然染上又突然消失的惡臭歸於不知名的原因,他能閉著眼煳弄過自己去,但只聽小女兒回來轉述的話,他不能再矇蔽自己,這個大女兒真的太大膽太無情。
多沒心沒肺才敢要求孃家人給她在宮裡弄個自己的院子呀。要知道你是太妃,你當家男人死了,不用你看新帝臉色你也得在一邊低調著,就沒見過這麼不懂事的一個過氣的太妃要求這要求那的。
說句不懂事,你再不懂事你特麼要求你二嫁的妹子就去求她前夫?當別人都欠了你的嗎?不怪小女兒生氣,他這個親爹也心寒。
尤其想到競天的話,若金穎兒的惡臭是自己弄出來的,那可是被她連累了三條人命,她是不是絲毫不放在心上?如此鐵石心腸,呵呵,他們真的瞭解這個本以為天真柔善的女兒嗎?
都怪自己和老妻,縱著她學才藝,沒教過她做人。
如今想來,自己夫妻是多失敗。兒子算正直,卻給挑了個那麼惡毒的媳婦,小女兒活潑,嫁給韓家無辜喪命,對大女兒愧疚那麼些年沒保護好她,臨了才知人家才是不可貌相。
心寒啊。
金誠對著老父泛紅的眼不知該說什麼,只道:“現在事情還沒清楚…”
金大人一把拉開梳妝櫃,沉聲道:“找,仔細的找。”
這一找從天明到天黑,從天黑又到天亮,期間,金大人還喊了人給自己和金誠去衙門告假。
終於,金大人抖著手拿著一本泛黃舊書,抖,抖,再抖,啪
金誠噗通一聲跪下了。
“爹,您消消氣,千萬要挺住!”
金大人背靠在書架上,才沒往後倒下去,狠狠摔了書,渾身沒了勁兒,有氣無力道:“我還沒死呢。”
金誠都哭了,忙爬起來,把金大人扶到一邊椅子上坐了。
金大人捶著胸口:“我,我是心寒吶,原來,原來…呵呵,她竟一點兒都沒為家裡想過嗎?”
金誠望眼地上的舊書,臉色難看,嘆息一聲:“畢竟沒事”
啪,金大人拍了桌子,金誠立馬閉嘴不說話了。
“沒事?這是幸虧沒事!這個孽畜,心比天高,萬一,萬一…宮裡不缺能人,當太醫院的人一個個都孤陋寡聞吶?萬一有一個想到是怎麼回事,破了她的伎倆你自己說,她會有什麼下場?金家!會有什麼下場?!”
金誠摸摸鼻子,什麼下場?運氣好看在金大人兢兢業業的份上,保住命發配回老家,但,金穎兒不是一杯毒酒就是一條白綾。
金大人捶胸道:“她這是心裡一點兒都沒有家人啊。”
金誠張張嘴,想說,或許大妹妹是有必勝的把握呢。
“不對,”金大人冷靜下來:“把那書給我撿起來。”
金誠忙撿起被金大人摜在地上,差點兒四分五裂的舊書,抖順了,遞上去。
這書還是他找著的,父子倆翻了那麼久,都沒找著什麼不尋常的,最後金大人望著雕花大床的床底,又望望他,那意思很明顯。金誠拿著棍子把床底捅了一遍,金大人猶嫌不足,非得讓他爬進去一寸一寸的找。
金誠只得蟲子樣在低矮的床榻底下爬,一寸磚一寸磚都敲遍了,實的。要爬出來時,胳膊太累,就翻了個身用背蹭出去,這一翻身,就看見床板底下別了個什麼。
咯噔一下,心叫完了,一個閨閣少女藏東西能藏出這樣花樣來,絕對不是什麼好心思呀。
果然,拿出來一看,是本書,再一翻,直接就翻到了裡頭折了一角的地方。
金大人一看那頁的字跡內容,險些要昏。
裡頭是篇故事,記著一個行俠仗義的怪俠要成全一個窮書生與青樓紅牌的美談,怪俠用了一個方子讓紅牌洗浴,然後紅牌臭不可聞,最終低價贖了自己與窮書生雙宿雙棲。
特麼講故事就講故事吧,非得把那方子寫上去,臭顯擺。
金大人翻看著,擰起了眉:“《東遊記》?無名叟?你聽過這本書?”
金誠搖頭,無名叟,倒是聽過許多,遊記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