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四月回宮,卻仍不知具體日期,今日,皇太孫急急號令宮使出宮迎接,那一刻,連他們都有剎那的措手不及
此一刻,當即見到到時別十五年不見的小主子,每個人的心原本已經歷了從激動到沉靜的一次過程,這會兒心潮又不受控制的湧動了起來。
十五不見,小主子可安好?
當壓抑著的思念與牽掛如湧潮齊齊湧上心房,每個人的眼裡除了那輛車,再也也容不下其他,就如此刻其他皆是虛無,天下之間唯有那輛車,那輛毫不起眼的馬車。
淚寶寶,淚寶寶……
墨棋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那個小玉人兒是他心心念唸的人啊,是他未來的小妻子,哪怕她已忘記當年的約定,但只要她願意回來,一切還可以從頭開始。
猶記得,去年時淚寶寶說什麼都不願意回蓮國,甚至還以死逼迫著他不許讓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而當突然通知說決定準備歸國時,連他都有些不相信。
不管是何種原因令淚寶寶忽然間自己妥協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終於回來了!
望著馬車,彷彿已看到了那個心心念唸的人兒,墨棋眸子中的深情藏也藏不住,化為暖暖的笑意,滿眼滿臉。
此刻,他才真正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溫柔公子,名符其實的溫柔公子。
小公主終於回來了!
一百近衛軍人人心中樂開了花。
小公主了回來,從此,皇太孫終於不用再對著一張一張畫像出神,從此,皇太孫再也不用在每年六月獨自醉酒,從此,皇太孫再也不用獨自承受一切的痛與傷心。
此時此刻,沒有人說話,陽春四月的陽光照著東城門外卻安靜的能清晰的分辯出呼息與心跳都分別屬於誰,那馬蹄“得的”聲音則像鼓點一樣的撞擊著人的心。
不過剎那間,人的心跳與馬蹄聲竟達成一個頻律,還出奇的和諧。
載著一男一女的馬車,絲毫不為他人的等待而動容,走得那叫個悠閒隨意,那骨碌碌的車輪子轉得異常的淡定。
花燼望望外面那笑意盈盈的少年,又望望懷中斂眸蹙眉的小丫頭,似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唉-
發覺他的注視,墨淚微微展眼,瞄一瞄,心底輕輕一嘆,依入少年的懷抱,緩緩的閉上眸子。
也該是時候“睡覺”了。
她安安心心的放心大睡,睡得毫不拖泥帶水,睡得心安理得,一點不體諒外面那群人的心情。
其實,她的呼吸一直都很沉穩,跟真正的暈睡沒有任何兩樣,現下不過是閉上了眼睛,看起來更加真實,更加逼真而已。
這笨丫頭還真會裝。
瞅著放心睡覺的的小不點兒,花燼忍不住勾唇,伸手招取出一方寬大的黑紗,將人整個包裹起來,連點衣角都沒讓露出來。
再瞅一眼前方那等候著的男男女女,他幾乎想撫掌大笑,不用腦袋想,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一會兒某些人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他,竟無比期待那一刻的到來。
如他所願,不消幾個呼息,馬車緩緩駛近蓮皇太孫,在一片有規有律又跳動的十分有力的心臟跳動聲率中,在二百餘道熱炙的視線中,臉孔板得跟殭屍差不多的駕轅的男子勒馬停車。
噗咚-
一干人的心也隨著“的噠”的馬蹄聲而驟然急跳了一下,與此同時,眾人呼息一緊,幾乎不約而同的屏住了氣息。
綠袍緋裝的紅蓮宮使們的心揪了起來,鼻法竟微微露汗。
緊張。
很緊張。
緊張之下,身軀竟略略發僵。
馬車內沒有動靜,但,外面的每個人都知道車內有兩人,一個呼息緩穩,一人呼吸悠長,那悠長的呼息無來由得令人感覺頭皮發麻。
他們知道,馬車內有個厲害的人物。
同時,每個人還嗅到了其他的氣息-藥味。
從氣息判斷,藥很濃郁,但離得如此近,氣味卻並不濃,好似是偶爾才從馬車中擠出絲絲點點般,淡淡的,似有似無。
藥?
男男女女們心頭一緊,那藥味令他們想到了小公主的身體狀況,當年皇太孫與小公主同落敵手,待脫險時皇太孫身負奇毒,至今一直離不開藥,小公主是否也如皇太孫一樣呢?
眾人的一顆心不禁懸了起來。
阿燼在玩什麼把戲?
心中浮出幾縷疑惑的墨棋,帶著輪椅,無聲無息的貼著地面飛過,飛向馬車。